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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记忆的碎片

2020-09-17叙事散文陆臻
远方的游子回归故乡,心里应该有一份急切与期盼,我的心却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些许的波澜。故乡之于我,已经太陌生了,所有的记忆都被时光切割成残留的碎片,任凭百般努力,就是无法串联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我不知道是我遗弃了故乡,还是故乡遗弃了我。我居住的

远方的游子回归故乡,心里应该有一份急切与期盼,我的心却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些许的波澜。故乡之于我,已经太陌生了,所有的记忆都被时光切割成残留的碎片,任凭百般努力,就是无法串联成一幅完整的图画。我不知道是我遗弃了故乡,还是故乡遗弃了我。
  我居住的寓所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和防风林带,我的目光被防风林带阻挡,无法穿透时光隧道再回到从前,我渴望回归,把记忆里的那些碎片串联成一幅优美的图画,我似乎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蹦蹦跳跳走在乡间小路上。阳光暖暖地照着他的脊背,我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我想那个快乐的少年就是我,于我的记忆里有某种契合。
  我不敢苟同现代化农业,有些东西是显而易见的,产量的成倍增长,劳动力的大幅度解放,这都是现代化农业带来的有利的因素。有利就会有弊,那些不利的因素虽然看不见,却由我们的身体慢慢的承受,这是时代进步的代价,尽管沉重,却是无法避免。我们在接纳现代化的同时,也必须接纳这样那样的附加条件。人们在面对这些的时候表现出无助于无奈。人们的生活习性也在回归,山野的荒凉与风景的旖旎,放大了人们明亮的眸子。
  田野如同一片绿色的大海,没有涛声,没有浪花,更没有喧嚣的人群。我是一个站在岸边的旁观者,诺大一片田野里只有两个人。那是一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妻,已经在这片田野里辛勤耕作了三天,用的就是人们早已经丢弃的锄头。蓝天、白云、如火的骄阳,我想起了李绅的《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样的劳作方式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第一次拿起锄头是十四岁,个子没有锄把高,干的倒是认真,两个人远远赶不上一个劳动力,只能干一点丢下一点,队里也不计较,只要能干就行。学生吗,以学习为主,农忙假各自回到自己的生产队,尽力而为。最喜欢的就是歇气,男女社员聚在一起,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家长里短,嘻嘻哈哈。永远不知疲惫的还是那些小青年,地头上没什么玩耍的,只能跳狗。
  这是一个简单又不限人数的游戏,至于起源无从查考。游戏发起人竖起一根大拇指,愿意参加游戏的蜂拥而至,命运如何,谁都不清楚。自古来就是九五至尊,在这个游戏里,九只能当做狗。排到第九位的那个人,弯腰弓背,其他的人把这个人当做木马,飞身一跃而过。木马按阶段逐步升级,跳不过去就只能接受惩罚,惩罚也很简单,就是当木马。这种游戏我只是看客,等我够资格跳狗的时候,就开始远游他乡了,至于跳狗什么感觉不得而知。那些残存的记忆的碎片,那些飞身而跃的身影,变得遥远模糊,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越是努力回忆越是模糊,当我放弃回忆,那些身影又逐渐清晰起来。
  夏锄不但是铲地,还有薅地。薅地是一个磨叽活,多半都是妇女来完成,很少有男社员能耐得住磨叽。炎炎烈日下,绿色的田野盛开着草黄色的蘑菇花,那是一顶顶草帽。需要薅地的都是谷地和糜子地,糜子就是俗称的大黄米。糜子与草区别很大,一眼就能看出来,谷子与谷莠子区别很小,不细心很难分的清楚。谷苗通身都是绿色,谷莠子有点浅红色,这就是区别,至于样子很像孪生兄弟。稗草就很好区别了,它是扁扁的。
  男孩子薅地一样耐不住寂寞,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翻番滚滚闹到一起,有时候急眼了就会动手打起来。所有的人都会停住手里的活计,有的不住地加油烧火,生怕闹腾的不大,有的坐在那里不住地笑骂,两个孩子的家长则忙不迭跑过来,拉过自己的孩子,少不了一顿巴掌炒肉,两个孩子不定性,丝毫不影响两个家长的关系。那些记忆的碎片里就有母亲和我的身影,母亲的巴掌也是象征性的拍灰而已。被迫分开的两个孩子屁大功夫又凑到一起。
  那些小苗,那些翻番滚滚的身影,近了又远了,清晰了又模糊了。那些记忆的碎片都与眼前的田野有染。
  抬头看,远处一片葱郁,白杨林带的枝杈间,可以看见一个村落的红墙碧瓦,那是我不熟悉的村落,我不知道这个村落会演绎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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