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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寻访老舍故居

2020-09-17抒情散文刘彦林
5月25日,我们把游览的区域锁定在青岛市的南区。早餐吃罢,先去距离火车站不远的“海底世界”猎“奇”探“险”,随后奔向市政府对面的“五四广场”领略“五月的风”的韵味,还依次去了“中山公园”、“鲁迅公园”,瞻仰为中华民族的富强和独立而奋斗不息的

5月25日,我们把游览的区域锁定在青岛市的南区。
早餐吃罢,先去距离火车站不远的“海底世界”猎“奇”探“险”,随后奔向市政府对面的“五四广场”领略“五月的风”的韵味,还依次去了“中山公园”、“鲁迅公园”,瞻仰为中华民族的富强和独立而奋斗不息的中山先生和鲁迅先生,并在落日的余辉洒满汇泉湾碧波荡漾的海面时,于经历了诸多革命风雨和历史沧桑的栈桥上赏览“回澜阁”的风姿。可是,我对一向心怀崇敬的老舍先生的故居,有着迫切要去缅怀与膜拜的愿望。因为话剧《茶馆》,因为小说《骆驼祥子》、《四世同堂》等作品,以及在中小学时代就背诵过的那些精美散文,都在我的脑海里有着难以剔除的深刻印记。因而,当得知先生的故居就在不远的地方时,我又怎能不专程前去拜谒呢?
由于内心充盈着浓烈的情感之波,也就不管不顾妻子的理解与否,固执地决定先绕道大学路,去看看地处海洋大学艺术系附近的老舍故居。由于仅有一站的路程,此前也查对了景区引导路线图,我们选择便徒步前往了。走过人民路的地铁站口,穿过铁桥隧洞,就看到大学路站牌,心里不觉有了轻微的激动,然而,走过两三个交叉路口之后,我们既没有找到要去的目的地,也没有看到任何标志性的路牌,心下就有了几缕的茫然与惆怅。恰好有一位戴着眼镜的大姐路过,上前询问才知方位和路线图的标识方向有误,便顺着她的指引拐上窄小的黄县路,寻索到了巷道里标着12号的大门前,终于找到了简陋而清雅的“老舍故居”,但令人沮丧的是——门楣紧闭,并且上了一把大铁锁。待看了门口的告知牌,才知四点闭馆,看看手表,还没有到四点半呢。太遗憾了,只差那么一小会儿,难道就无缘和老舍先生打个照面了吗?那一刻,我只有牢记那个门牌——黄县路12号,并让过路的一个姑娘帮我留下一张手扶故居铁门的照片。在徘徊片刻而离开时,我仍有失落萦绕心头——也许,错过了这一次,就等于错过了一生的机缘!我离开时,带着深深的缺憾……
当夜的整个晚上,我都在默默反刍未能如愿的遗憾。好在,我们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可以支配。心下便想,何不再去一次呢?因为,这也许是今生最后的机会了。征得妻子的允许后,我们又向着黄县路12号寻索而去。
在穿过昨天走过的那座铁桥时,不曾想看见了标着“鱼山路”的路牌,突然想起梁实秋、闻一多、童第周等人的故居就在这条路上,何不先去那里瞧一瞧?于是,又拐上了鱼山路。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童第周故居”的牌子,门牌号标为鱼山路36号。童第周,我在小学时就从语文课本中读过与他有关的内容,尤其是他童年立志勤奋读书报效祖国的故事,从那时起就激励着我幼小的心灵,因而这个名字也就刻在了脑海里,至今还是那样清晰而牢固,因而,遇到他的故居,我应该献上一个后生的拜谒。再往前走,每一个小巷我都执意进去,也发现了左边路旁标着的“33号”——“梁实秋故居”。 梁实秋是我国著名的学者、文学家。在30年代初,他在青岛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兼图书馆馆长期间曾经在此居住。他的故居并没有在路边,而是有一条并不宽阔的巷道可以通往他当年居住的宅院。我也和妻子,虔诚地站在了梁实秋先生的故居前。然而,对于附近的鱼山路5号的“闻一多故居”,和距此不远的“沈从文故居”,我穿越了好几个巷道,又都失望地出来了,当发现路牌已经标注为“福山路”时,我还是没有能站在他们的塑像前深深地鞠上一躬。时间也在我的追寻中迅速地消逝,我也只有按奈住内心的决绝,走上了返回大学路的方向,因为,我拜访老舍先生的心情更加强烈而执着!
当再次走进黄县路时,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陌生感。那条窄窄的巷子,在几株茂盛的法桐和梧桐树的掩映下,巷子两侧一幢幢红顶黄墙的欧式建筑沧桑尽显。院门旁的一株高大的银杏树浓阴匝地,隐喻着这里的清幽和恬静。及至看清12号的大门敞开着,一种难掩的欣喜跃上心头——老舍先生,我再次来看望您来了!
老舍故居是一座院落临街的两层楼房,主体为花岗岩材质。院子里塑有老舍先生的胸像,还有以《骆驼祥子》主人公为原型的雕塑。站在先生的铜像前,我虔诚地为他深深鞠躬,算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后辈,对非常敬仰的先辈的顶礼膜拜。老舍先生出生在19世纪的最后一年,他是北京满族正红旗人。先生一生著作颇丰,堪称中国现代小说家、作家,语言大师、人民艺术家,是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可是,这样一位令人敬仰的中国文艺界当之无愧的“劳动模范”,却由于受到文化大革命运动中恶毒的攻击和迫害,被逼无奈之下含冤自沉于北京太平湖。这种悲剧性的人生终结方式,使得原本应该授予他的诺贝尔文学奖,转而颁予了日本作家川端康成,不仅成为老舍先生的人生缺憾,也成了中国现当代作家的缺憾,甚至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大缺憾。令人稍感安慰的是,他在去世十二年之后得到平反,被恢复了“人民艺术家”的称号。他的著作,我虽然没有能够全部阅读,但已被其塑造的典型人物,富有个性的语言特特色,追求表达的自由和形式美好的文学思想深深折服。还有,在生活困窘的时期,凭靠写作就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的才华,就拿对《四世同堂》来说,一边写作,一边发表,而结尾的部分恰好是100章,这种对重大题材作品的构建和书写把控能力,不得不发自肺腑的惊叹不已!搜罗中国现当代文坛,的确没有几个人可以和老舍先生比肩啊!
老舍故居,可以说很是简陋,因为沐浴着先生的光环,还是吸引着众多的人来拜谒,我自当不能例外。走进老舍曾居住过的房间,看到展室展示了老舍先生的各种版本的著作,以及老舍先生曾经使用过的遗物,还有老舍先生的夫人和儿子舒乙等人的题词、书画作品,让人错以为先生刚刚离开不久。故居后,保留着老舍经常光顾的“荒岛书店”。故居的门口,还开办了销售先生著作的主题书店,让为瞻仰老舍先生而来的崇拜者带回一份纪念,并把对老舍的敬仰贯穿于人生的始终。据知,1934年初秋,老舍先生接受国立山东大学的邀请,来到青岛担任文学院教授。最初,他们一家住在登州路上的一座西式平房里,1935年底搬进了这里。据资料,老舍先生的夫人胡絜青回忆,当年他们一家住在楼下东头,老舍的书房就在东头背阴的房间里,书桌紧靠着东窗。他在这里大学教职,成为专业作家;最重要的著作《骆驼祥子》就在这里诞生,到1940年,这本书在美国年销售量达到100万册;老舍先生也是从这里辗转到达大后方,成为抗日统一战线文化界的领袖的。据说,老舍先生非常留恋在青岛的时光,在许多文章里都表达了真挚而深沉的感情。只可惜,他1937年8月赴齐鲁大学(济南)任教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青岛。可是,我以能在青岛走进老舍先生的故居,并对他表达一个晚辈的敬意而深感欣慰。
如愿以偿后,也就不再有什么遗憾了。当然,我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首去望。因为老舍先生,这里也成了我应该珍藏记忆的地方。与我而言,心满意足之后,返回了住宿的酒店。在告别的时刻,拎着行李箱走向火车站——我们要乘坐13:45分出发的列车,在和几日匆匆相识的青岛挥别,最终回到甘肃之南的那个小城。但对青岛的牵念,对老舍故居的回想,更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越来越根深蒂固般让人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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