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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飘过棉花地(外一章)

2020-09-17叙事散文云南张礼
云朵飘过棉花地二章/张礼一朵朵的白,温暖的白,炫目的白,就收藏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以为,棉花是外祖父祖母从小养大的孩子,我所说的白,那是被外祖父祖母的汗水漂洗过的白。说起棉花,总人一种贴心贴肺的感觉,总有一种扯皮带肉的疼痛与温暖,这就与我的
云朵飘过棉花地 二章/张礼 一朵朵的白,温暖的白,炫目的白,就收藏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以为,棉花是外祖父祖母从小养大的孩子,我所说的白,那是被外祖父祖母的汗水漂洗过的白。说起棉花,总人一种贴心贴肺的感觉,总有一种扯皮带肉的疼痛与温暖,这就与我的外祖父母有关。
在深秋时节,能够挺立在大地上的农作物,恐怕只有棉花了,它们披了一身的白,放眼望去,白茫茫地超过了天边的云朵。秋天显得很萧条,这个季节若没有棉花的话,早就显得苍白无力。这个季节,玉米、高粱早被外祖父母放倒在地了,堆放在田间地头,正等着运回家去。
在棉花面前,外祖父的眼睛竟然会温柔下来,就若年轻时看外祖母一样,情深似海,或者是含情脉脉,我会用这两个词,来形容外祖父此刻温柔起来的眼睛。外祖父的锄头轻轻地从棉花旁滑过,然后又轻轻地把野草除去,他生怕把棉花伤着。外祖父脚步,会十分从容地在棉垄间挪动,到达棉垄另一头时,才会回转过身来看一眼后面的棉花地,接着用搭在肩头的白毛巾擦一擦脸,接着又顺着另一垄棉花地继续前行。
棉花长到脚踝高的时候,就开始得修枝打杈了,隔三差五要深锄一次。那些青枝绿叶的棉花枝杈,从来就不是省心的孩子。外祖父祖母几天不去管,它们就狂野了,就如孩子的叛逆期,它们会不管不顾地疯长。修剪棉花枝叶,没多大的技术,就是得修剪得适度,只要你有足够的体力与耐心。 修剪半天的棉花枝,外祖父会觉得腰酸腿痛,手上会浸满棉花嫩叶绿绿的汁,这汁散发着一种不太好闻的味儿,会让人有些恶心。
今年夏天最后的一场雨,把秋天带来了,夏日很吝啬的雨,入了秋,便开始不紧不慢一连下了好多天,由于太阳的诱惑、土地的厚待,加上雨的浸润,棉花没有理由不往上长。这时,外祖父祖母走进棉田,顿时感到自己矮了许多,棉花已拥到他们的头顶上了。这时棉花的叶子又肥又嫩,于是就有那肥大的棉铃虫,舒舒坦坦卧在叶子上吃,而长长的棉桃虫,也会躺在盛开的花蕊或棉桃里吃了起来。
有了虫子,这时,外祖母就会钻进密不透风的棉田捉起虫来。捉棉铃虫棉桃虫的日子,鸡可以放开吃肉,院子里的大鸡小鸡,一见到外祖母进家,就会围过来“咯咯”地叫,围住外祖母不走,这时外祖母就会把虫子倒在地上,任鸡们争抢。
棉花第一朵花开时,会害羞地躲在棉叶底下不肯露面,生怕被别人发现。可你往远外张望时,竟然发现,比赛似的有一朵一朵的花冒了出来,这会给你不小的惊喜。棉花开时,棉田里缱绻着一种甜甜地味道,会让人心旷神怡。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会在棉田里缠绵地诉说爱情,而棉花则做了最好的见证。
棉花棵上坠满绿油油的棉桃,那才是爱情的真正结晶。这时,棉花由一位少女变成了一位丰姿绰约的少妇,这时棉花不再害怕见人,在阳光下展示着自己,接受阳光的洗礼。它们贪婪的允吸着土地的营养,把这些生命的养料源源不断的输往棉桃,从而使自己的容颜失去了色彩,变得憔悴与柔弱不堪,在秋风里飘摇不定。
这时外祖母会与外祖父眼睛对视,他们会一起坐在棉垄上等待这一个个生命的临盆。他们企盼的目光,看着棉花在作最后的冲刺,把最后一股力量冲向棉桃。最后棉花豁然的开了,白得能绚亮你的眼睛。
当棉桃吐出白色的花绒的时候,我便想到了春蚕吐丝的情景,此时,绿色的叶片因深秋的来临而泛起了褐红色,血染了一般让人的心随之悸动。这洁白如雪的棉花,点缀在摇曳的褐红色的枝叶间,宁静得尤如诗歌素白的美。 棉花的白 从地平线开始,从远方开始,从母亲温暖的心房开始延伸,棉花的白,一直把一片温暖的、洁白的诗意,触伸到我孤寂的心灵。袅袅地炊烟从村庄穿过,穿过棉田,从我的心脏穿过,穿过我的心事,盘绕在无际的田野。我总会感觉,那一块块白白的棉田,是缤纷大地上最朴实无华的。
许多时候,我喜欢立在初秋的田野,远远地谛听棉浪翻滚的声音。远方牧童的洞箫,洇透了我迷离的目光,我无法不让自己的心伸入进去,在俨俨的夕阳中,面对阳光下白白的棉田,我无法把幸福和苦难的印痕撩拨开去。
在天空飞翔的一只鹰的眼里,棉花地宁静而忧伤,一大片一大片,白色的云朵,静静地躺在棉花地里,这是走在高山上的绵羊,对山脚下一片棉花地的感觉。天空接近棉花,云朵与棉花,就分不出彼此。鹰眼里的棉花,与云朵相比,不过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都一样的白,都是一丛丛、一朵朵,白得能晃人的眼睛。鹰飞在天空,往往把棉花,错认为是一朵朵的白云。
每到秋天,我就喜欢写下棉花,这个柔弱的词,我会把这个词,比做天空的云朵。接近棉花,分享它们一分一秒的呼吸。等于接近它们的睡眠。家乡的土地,被一层厚厚的温暖覆盖着。早晨,棉花会与露珠交谈,一朵白云路过,人们把它当作了棉花。结识棉花,我往往把它当作一种幸福,因为棉花给了我温暖。棉花地里,跻身而出的小草,向棉花招了招手,算是一种遥相呼应,一寸一寸长大的乡村,被棉花温暖着。秋的失意,并非雨的冰凉,叶绿叶黄,只是季节的更替。棉花,被这个秋天温暖着。
棉花翠绿地生,洁白地开,棉花开花或者结蕾,都在外祖母慈祥的关怀下。到了秋天,棉花总会化成白云,悄悄跟随着外祖母的脚步。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外祖母会把双手洗得白白的,如同地里的棉花。然后外祖母兴奋地走到棉花地。棉花,在外祖母的手上生长,洗白双手的外祖母,会让一片一片的白,躺在自己的臂膀上。秋天走来,庄稼大都悄悄走远,秋天的苍黄下,只留下一地白白的棉花,在地里悄悄开放。躺在棉花地里,总感觉一片轻柔,就若躺在外祖母温暖的怀里。
采摘棉花时,你必须选择一个晴朗的日子,并且习惯性地把双手洗白。当棉花纺成线,织成薄薄的轻纱,我的心,就会被棉线缠绕捆绑,让人扯也扯不断。
棉花是有灵性,这灵性,只有母亲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母亲手里的针知道。母亲穿针引线,为的是从白白的棉花中穿过,让幸福与温暖,一针一线穿过棉花,穿过遮挡风寒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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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8-21 11:12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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