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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一片云水

2020-09-17抒情散文康乔华
一片云水
康乔华来到了思安江水库,一湖清亮幽绿的水呈现在眼前,这里远离闹市尘嚣,独享一方明秀悠然。湖的两岸是连绵的山峦叠峰,那些绿树丛林密密的铺排在湖边,把整潭水绕得严实又有规则。这里位于灵川县偏远山区潮田乡与大境瑶乡的交界处,距桂林市区4

一片云水 康乔华

来到了思安江水库,一湖清亮幽绿的水呈现在眼前,这里远离闹市尘嚣,独享一方明秀悠然。湖的两岸是连绵的山峦叠峰,那些绿树丛林密密的铺排在湖边,把整潭水绕得严实又有规则。这里位于灵川县偏远山区潮田乡与大境瑶乡的交界处,距桂林市区45公里。从高处望过去,水库仿佛深陷在一片深山老林之中,那些翠绿是它的底色,恣意地向四周蔓延。深陷其中的湖水,清亮幽绿得就像一面大镜子,平滑整洁,显露着通透,引人无限遐思。我置身此境,除了与眼前的这片湖水相遇外,所有的行程和看点立即变得慢了下来。

由于慢了下来 ,我对身边的事物就有了更多的打量,油然感到有所悟。来到码头,乘游船近距离亲近这片湖水,那些山峦叠嶂,天空云朵仿佛都被绣在了水上。站在船的甲板上,我竟误以为湖水会翻过来,把一匹匹美丽的织锦送给我,任由我裁袍缝衣,尽情舒展。这时我感觉,这里的山水和天空都被大自然安放在绿色幽邃里,特别地稳妥、实在。我与它们和谐相处,融入其中,成为它们的一分子。不由得就闭上了眼睛,张开双臂,在意念上拥住这片云水。我这样做,就是想让天空和山水成为虚无,自己变成一条鱼,在漫无边际的虚空里飘。我深信,此刻所游走和拥住的,应是思安江水库呈现给我的绝美。这似乎让我有些闪恋的味道,为这片湖水寻访而来的不止我一个人,见到此番景象,朋友们早就在船舱里议论纷纷,相互闲聊各自的感受,时不时发出几声赞赏。
仰头远望,看云朵从天空投影在湖水中的映照,是如此轻盈、潋滟,那些高远与碧透,经过云水的润泽,恰如其分地把我夹在中间。站在船板上,我仿佛既踏水又乘云,云也随我融进了水中,水中的云端开始涌动。它们载着这面湖的大境子在向天空和大地描绘晶莹透澈的世界。风吹过来,那些光影里的粼波就是云朵的姿势,它们一会向岸边散开,一会又向湖心拢聚。直到游船开过来,它们才变幻姿势,在湖面熠熠闪动。此时,安嵌在绿水镜中的蓝天、白云、青峰、翠峦就有了动感,在游船剪出的白浪中,它们参差重叠,曲折绵旦。尽管如此,水波上那份纤尘不染的洁净,那份和谐与幽邃,不期然地渗入我的性灵,融入我心胸,使我浑然忘却俗世,不留半点人间渣滓。
尽管我知道这片湖水是一个漓江补水工程的湖泊,但在我亲身的体验中,一点也感觉不出它是人工造的湖,只感觉到它的造化深,气象万千。在它身上,我并没有发现多少人工的痕迹,也没有“被旅游”的感觉 ,一切归于自然朴实。它保持着本我的生命样貌,浑然,野朴,幽静。譬如它的湖岸线,斗折蛇行,如蜿如蜓,乍看仿佛无规则可循,处处都显得十分随意,这里凸出一块,那里凹进一块。这些湖岸线,至今没有人为改变,它们与周围的山峦、沼泽、河流脐带相连,浑然一体。由此可以说,这样的湖水依然是野性纯然、原始灵秀的,我在湖上感受着碧波荡漾的滋味,感受天光云影共徘徊的美妙。堤岸边,许多地方已被波浪从底部掏空,一个个浪头打过来,发出了嘭嘭的声响。这声响让这片湖水变得更为深远、幽静,它们之间仿佛保持某种契约,又暗通款曲,呈现云水的风韵。
在我看来,这片云水风韵就在绿色的点缀里,那些游人,云影波光,山丘湖汊,层峦叠峰等等,都是这片绿湖的映衬与点缀,它们朝夕相处,空灵透亮,搅得一片片云水绰约生动。阳光透过云雾洒下斑驳光影,泛在湖面上,自然就有了些静谧的味道。这里的水没有污染,碧绿得像玉一样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会喜欢。此时,眼前的云水是如此的平滑、柔软,它们微微起伏着,就像是蓝色的绸缎,让人有种光滑柔腻的感觉,而向远处展去,它们却又是微波万叠,闪炼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当游船停下来时,柔波轻叩着船舷,船便悠闲自在地慢慢荡漾。船上的人仰望白云悠悠飘过晴空,俯瞰绿意伸入水中,湖上无限的梦意春光,尽融入性灵中,这时的思想,就如湛碧的云水,清澈明亮起来。
美感动于心,心就命令我的手不断地用相机拍照,捕捉云水瞬间,那些青山、秀水、绿树、小花、游船,它们全都被我摄进入了镜头里,我在寻找这里最美丽的画面。游湖当天,我没有看到来这里打渔的村民,不知道平时来这里打渔的人多不多。但不管怎样,我是特别喜欢湖里打渔人的生活的。若果这里有人来打渔,这片湖水定会给他们悠然自得的心态,这种心态不会有城市的奔波和劳累,而是属于自己自由自在的惬意生活。这样的生活令人羡慕。望着这番景致,我的臆想里出现这样一幅“渔舟晚唱”的画面:夕阳西下映照着一湖云水,渔民划着自己的小船,在这里悠然自得地唱着歌回家,渔船随波渐行渐远……
置身在这大自然的山水里,我想象如果在这湖岸边开凿出三两条骑行绿道,在绿道上置一两座观景亭,植些花树,与云水、山峦、湖畔,便是天作之合,更有些得道成仙的意味了。恍惚间我被友人的嬉闹声拉回现实。现实中的我,被这般出尘忘俗的所在迷醉,投身其间便也是心灵的回归。站在高处远望,思安江水库这片云水,就像一条云卷云舒的水袖,甩出了漓江更多的韵味,令人回味不已。我羡慕潮田乡有这样一条水袖,整个山乡因有了它充满水的润泽,变得灵动清雅,这片云水体现出来的品性,确实令人景仰和赞叹。也许,它还应该是一本书吧,值得我去品读,一个人的奋斗是一本书,大自然的美韵是另一本书,需要有心人去认真解读,我姑且算是一个有心人吧,在翻阅这部书中,感受和洁净自我。
该回了,我却不忍转身,我的一部分心事留在了思安江水库,还有水库天空的云彩,我像诗人徐志摩一样挥挥手,没有带回一丝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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