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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不忘初心即是好日子

2020-09-17抒情散文yangyizhuo

不忘初心即是好日子早晨,七八点钟的这个城市刚刚醒来,人们各自蠕动出家口,各自谋生。我,算是写完了那些文字,合上电脑,正要沉沉睡去。躺在床上,让头脑与躯体像解释开一个粽子,把自己摊成一堆黏米,混沌开来——梆,梆梆,笃笃,梆梆梆……敲击声就在
不忘初心即是好日子   早晨,七八点钟的这个城市刚刚醒来,人们各自蠕动出家口,各自谋生。我,算是写完了那些文字,合上电脑,正要沉沉睡去。躺在床上,让头脑与躯体像解释开一个粽子,把自己摊成一堆黏米,混沌开来——梆,梆梆,笃笃,梆梆梆……敲击声就在楼下,很快把我敲醒。对于长年写东西的人来说,神经线已经细成一条条扯紧的猴皮筋,半点震动都可能将其绷断。关紧窗户,拉上窗帘,用枕巾缠住耳朵,“梆梆笃笃”的声音,还是钻透而来:焦躁,恐惶,愤怒,绝望……   我终于见到了这个白铁皮加工店铺,瞥一眼店名,叫做“好日子”。男主是个灰脸小伙子,他不善言辞,只是抬头笑笑,说几个字:正忙,有事,去里面。我老婆在。他又拿一把圆柄方头的木棒,在一个方砧上敲一张白铁皮,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来“梆梆”,“笃”,那是又横着敲一下卷边。   女店主语气温柔,不紧不慢。我本来找事上门,一肚子火油,也找不到点火的机会。她说这是自家祖传手艺,几辈人都一直在做,结婚后老公也学了这个,本月刚刚来到这个城市,今后大家是邻居了,有用得着的地方,不要客气。   我也顺势问一句:像做这种手工白铁活的,乡下怕也不多了吧?我记得原来我们老家那里也有,叫做“换壶底锅底”的,现在谁家还做这个?   三四岁的孩子朵朵,正蹲在一边玩耍,女店主过去照管一下,回头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是啊!原来我们接管父亲生意时候,也这样想。可这东西还真的就有人需要。你看,这种扁桶盛油不“尬”……   什么意思?油“尬”是什么意思?   女主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那里的方言喽,就是“孬”的意思,像那种塑料桶长时间盛油,会使油品下降,不好吃了。这种铁桶就没事儿!还有一样,它可以盛热油,不怕磕碰。还有好多用处吧,反正现在你们城里人就很多喜欢这种桶,大家都四下打听要买,索性我们就搬到城里来做活。——对了,你看街边那些炸串,炸油条的都在找这种桶。   女店主这样一说,我儿时的记忆仿佛一下子苏醒过来:我们老家那里,有个换香油的叫做“二大肚子”,他手摇着一把铁质的拨浪鼓,在手里一转,“咯啷啷,咯啷啷”,几个村子转着换油。他骑着一辆油乎乎的大铁车子,车后轮两边一边一个大扁的油桶,就是眼前这种吧。那时候人们都没有钱,想吃香油了,就拿着自家种的芝麻去换油。香油可是个无比金贵的东西,逢年过节来了客人都能往锅里点上几滴油花儿,一家人一年也就吃了一瓶吧。要不,怎么会有这种说法:他这人啊,懒到出奇,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洒油不扶,这不是懒,简直就是天大的罪过。我们小孩子更是竖起耳朵听外面“咯啷啷,咯啷啷”的声音。远远听到,就赶紧给大人们要一块棒子(玉米)饼,用刀剖开,洒上盐,赶紧迎着拨浪鼓的声音出去。有大人出来拿芝麻换油了,二大肚子用小口布袋收了芝麻,算好帐,用一个油提子,从扁油桶里往外汲油。我们就捏着棒子饼在一旁吞口水。等大人们盖好瓶盖转身走了,我们就把棒子饼伸过去,二大肚子伸一根手指头,在油提子口子重重蘸一下,抹到我们的棒子饼的剖面上。有油有盐,咯咯吱吱脆脆香!那是天下最美的美味了吧,二大肚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了吧!   外面男主手中的白铁皮也渐渐成型,那是童年的铁皮筲。乡下的男孩子到了十三四岁,还不会挑水,是会被街坊们笑话的,两桶水都挑不起来,怎能挑得起一家子?怎么挑得起一辈子?我们学着大人模样,一条扁担挂起两只铁筲,筲底刚离开地面一巴掌高,吱扭扭吱扭扭的去街心里井台上。长长井绳入下去,学大人“摆筲”,左摆摆,右摆摆,咚地口斜朝下的沉到井水里,打满了,一把把拔着井绳打水上来。挑水回家才是重头戏,扁担在颤,铁筲在晃,挑水的人晃晃悠悠像吃醉了酒,筲里的水泼洒一路。一路街坊看了一路的笑,大家笑得开心,也很善良:哪个孩子开始学活不这样?慢慢就长大了,长成大汉子!   走回住所的路上,我踩着单调而理直气壮的“梆梆笃笃”声。说实话,在这个喧嚣繁忙,昼夜颠倒的城市里,做个安分守己的码字人,很不容易。一方面,大家的躯体都在随波逐流,而无可奈何。另一方面,我们的灵魂又要反抗,要逃亡,要所谓的高贵而自由。于是,大家不想只活在现实中,于是,想穿越,想玄幻,想修真……这让我迷茫不定,焦躁不安。   回到楼上,躺在床上,我在隐隐传开的“梆梆笃笃”里安然的睡去。那里,有我“咯啷啷”“吱扭扭”的童年。也有我当年开始写作时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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