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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臭豆腐

2020-09-17叙事散文朱国前
家乡的臭豆腐 前 方 素有“三乡宝地”(棉乡、侨乡、文化之乡)美誉的天门,近年“异军突起”一件大俗乃大雅的“宝物”——臭豆腐,且窃据要位,疯为市霸,万民臣服。臭豆腐,听这个奇臭无比的名字就知道,是天下风味小吃中
家乡的臭豆腐 前 方 素有“三乡宝地”(棉乡、侨乡、文化之乡)美誉的天门,近年“异军突起”一件大俗乃大雅的“宝物”——臭豆腐,且窃据要位,疯为市霸,万民臣服。
臭豆腐,听这个奇臭无比的名字就知道,是天下风味小吃中俗气十足、野气十足、霸气十足、匪气十足的市井无赖。
臭豆腐有两类:一是传统的家庭腌制的那种黑不溜秋、捣人咽喉的乳腐,如同从阴沟里掏出来的一块块腐泥;一是新兴的当街加工煎作的那种乌焦巴弓、灰中泛黄的臭干,如同从染缸里捞上来的一具具僵尸。前者是后者的发端和蓝本,后者是前者的传承和创新。当今意义下的臭豆腐,多指后者。
每每从竟陵街市走过,大街小巷,臭气熏天,腐气逼人。这个浑身散发着积年腐尸之味的家伙,阴魂不散,肆无忌惮在行人密集的道旁和闹市蔓延。三三两两饶有兴致地摆弄大大小小的焚尸炉,翻来覆去煎炙,此呼彼起地吆喝地叫卖。众多舍身赴难的豪气、勇气之士冲锋陷阵、勇往直前;众多自命不凡的傲气、娇气之人放下臭架子,撕去臭面孔,津津乐道,回味无穷。或则衣冠楚楚的大老爷作天真状,或则俏丽可人的大小姐作顽皮状,各手持一串,昂头仰面,垂涎三尺地张大嘴巴,狠吞虎咽,馋相毕现。表面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平日的娇羞秀气一扫而光。一味臭吃臭侃臭美,是何等 惊世骇俗的奇观!
也有顾及脸面,碍于公众,怕失身份,强作高雅者,大袋小包拎回府,举家大开臭戒,大饱臭福,大肆臭美。私下品味臭的品位。
揣摩主顾心态,蓦然想到两句前卫语,也算是分别呈给摊主和食客的两副“臭联”;“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不在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横额嘛,各冠以“生意经”和“美食论”。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对于万事万物切不可定向定势定位定义。香的没有臭的香,臭的更比香的香,难道不是这样吗?寸许见方的一块尤物,像一张烧焦的千年道行麻皮鬼脸,又像横卧街边的乞丐那以脏兮兮烂脚臭手,着实既无长相,又无看相,也无卖相,更无吃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豆腐不臭,便不热卖。这位俗不可耐、臭作撩人、丑态百出的当今“名丑”,竟赢得万千“吃众”青睐。
清人王致和有首“臭名”鼎鼎的《臭豆腐诗》: 明言臭豆腐,名实正相当。 自古不钓誉,于今无伪装。 扑鼻生奇臭,入口发异香。 素醇饶回味,黑臭蕴芬芳。 珍馐富人趣,野味贫者光。 既能饮饕餮,更可作酒浆。 餐馔若有你,宴饮亦无双。 省钱得实惠,赏心乐未央。
诗篇纵情赞美闻闻奇臭、吃吃异香的臭豆腐,价廉物美,经济实惠,大众喜爱。清朝重臣张之洞对此诗评价颇高。“文革”时一位不可一世而后臭名昭著的“大理论家”曾有一句形象深刻得“天才”的“臭论”:“物质刺激像臭豆腐,闻闻很臭,吃起来挺香。”看来,有时臭的炮制,比香的酿造更具开拓性、专利性和实效性,更具诱惑力、杀伤力和征服力。
不知是哪位隐姓埋名的江湖高人,高瞻远瞩,洞悉世事,独具匠心,无师自通地发明并创造了这么一种颠魂夺魄的名牌小吃。
既然有芸芸众生“臭味相投”,那这“臭名远扬”的臭豆腐必将“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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