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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五倍子蜂蜜

2020-09-17叙事散文程贤富
提起麸叶树,秦巴山区的大人小孩都认得。提起五倍子,他们就不知其为何物了。今年一月中旬,云阳县作家协会在蜂谷美地公司召开年会时,我不但在这里有幸认识了五倍子,而且还有幸品尝到了稀有的五倍子蜂蜜。开会之前,姚总带我们去参观公司的原料仓库。一打开

  提起麸叶树,秦巴山区的大人小孩都认得。提起五倍子,他们就不知其为何物了。今年一月中旬,云阳县作家协会在蜂谷美地公司召开年会时,我不但在这里有幸认识了五倍子,而且还有幸品尝到了稀有的五倍子蜂蜜。
  开会之前,姚总带我们去参观公司的原料仓库。一打开仓库大门,我们一个个都惊呆了,那库内一层层码放着的,居然全是桶装的蜂蜜,合共有好几百吨吧。一走进仓库,就有人大声喊道:“我们掉进蜜窖里去了。”
  库内的空气香甜而又清新,同伴们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开玩笑说:“姚总,口水都流出来了,快让我们吃点蜂蜜吧。”
  据说,单个蜜蜂要酿造一公斤的蜜,须采集七万余朵花粉,须耗时一年零三个月,所飞行的路程相当于绕地球六周。故在繁花似锦的春天里,勤奋的蜜蜂们每天清早就上了山,它们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蜜源地与巢穴之间,一直忙到看不清路了才回巢歇息。在这种时候,蜜蜂的寿命往往只有十五天上下。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蜜蜂们也不会闲着等死,而是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保家卫国的重任。当遇到数倍于自己的大黄蜂前来偷吃蜂蜜时,它们就会义无反顾地冲上去,前一个倒下了,后一个接着又冲了上去。直到把大黄蜂累得灰头土脸地逃走了,它们才会停止这种自杀式的抵抗方式。在产蜜季节,每天都有大黄蜂前来抢夺它们的劳动果实,因而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蜜蜂战死在沙场。库里这些蜂蜜,是用多少蜜蜂的生命换来的呀?这笔糊涂账恐怕谁也难以算清。
  在我的印象中,蜂蜜晶莹剔透,无论是融化还是凝固状态,它都跟化猪油一模一样。然而在这间仓库里,我却看到了不少淡绿色的蜂蜜。看到这些蜂蜜,公司的形象在我心中一落千丈。为了迎合人们对绿色食品的偏爱,他们也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制假贩假吗?
  怀揣着种种猜测,我随着人流来到公司的展示大厅。人到齐后,姚总高举着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瓶子,说:“我今天邀请你们品尝一款很是特别的蜂蜜。在品尝之前,我先请问一个问题,你们认识五倍子吗?”
  在场的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姚总见无人回话,只好自己回答道:“麸叶树的果实就叫五倍子,这瓶子里装的就是五倍子蜂蜜。”
  哦,原来麸叶树的果实就叫五倍子!原来仓库里那些淡绿色的蜂蜜,就是天然的五倍子蜂蜜啊!
  以前,我始终认为麸叶树是不开花的,当然脑子里更无五倍子蜂蜜的概念。此时此刻,我才忽然意会到,每年秋天,麸叶树上那一嘟噜一嘟噜,活像一串串高粱的小颗粒,肯定就是麸叶树的花了。其他植物的花,都是由低山到高山渐次开放,而麸叶树却正好相反。五倍子是一味有名的中药,它有涩肠止泻的功效,因此走近五倍子蜂蜜,便会闻到一股浅浅的中药味。五倍子蜂蜜呈淡绿色,甘甜之后有苦涩味儿,用它漱口,对口腔溃疡有特殊疗效。
  这麸叶树,除了稀稀拉拉地散落在我国秦巴山区之外,印度和尼泊尔亦有少量分布。姚总还介绍说,中华蜜蜂又叫土蜂,与洋蜂相比,它的耐寒能力强,且采蜜半径是洋蜂的数倍。所以土生土长的五倍子花粉,也只有不怕苦不怕累的土蜂,才能将这些分散在高寒山区的蜜源集中起来,造福于我们。由此可见,五倍子蜂蜜是世界上极为罕见的一种蜜。物以稀为贵,雄心勃勃的蜂谷美地公司,已经对五倍子蜂蜜申请了原产地保护。今后,他们还将继续努力,力争在较短的时间内,把五倍子蜂蜜的开发和保护上升到国家层面,让世界各国的友人都能分享到这一稀世珍品。
  参观完毕,走进会议室,在姚总的吩咐下,人们迫不及待地撕开一袋袋五倍子蜂蜜,小心翼翼地挤进水杯中,再掺上滚烫的开水。慢慢搅匀,细细品味,甜后返苦的口感犹为独特。喝完整杯蜂蜜水,顿觉神清气爽。欣喜之余,对中华蜜蜂的感激之情不禁油然而生。这小小的一袋蜂蜜,它们要在蜜源地与蜂巢之间,往返多少趟啊?为了保住这小小的一袋蜂蜜,又有多少勤劳勇敢的它们,被那一拨又一拨的侵略者夺去了性命啊?五倍子蜜那种独特的味觉享受,难道不是在提醒我们说,今天这甜蜜的生活来之不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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