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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雨骤桐花落

2020-09-17抒情散文青衫子
一天来,雨持续不断,手机里的雨情快讯播报得近乎殷勤。扫了一眼,是一些数字,这里下了多少,那里下了多少。对数字向来不敏感,也没有兴趣了解和分享各个地方降雨量的多少。下雨而已,更何况是在春天。今年春天,气温变化像坐山车一般,前一天气温高达31度

  一天来,雨持续不断,手机里的雨情快讯播报得近乎殷勤。扫了一眼,是一些数字,这里下了多少,那里下了多少。对数字向来不敏感,也没有兴趣了解和分享各个地方降雨量的多少。下雨而已,更何况是在春天。   今年春天,气温变化像坐山车一般,前一天气温高达31度,第二天能降到11度,一夜之间让人从夏天进入冬天,像是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界限。   总有些变化在不疾不徐地进行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别的不说,仅是二十四节气就很神奇,到了某个节气,自然物候会发生或隐或显的变化,比如谷雨时节的这场雨,比如不经意间的一树梨花开。   所谓的界限多是人为设定的吧,或者说,不是人为设定,只是人对某种界限的发现和认定,这种设定后面是人对于自然规律或是某种规律的把握。比如季节,在四季不太分明的地域,人们对于春夏秋冬的感觉就相对比较模糊。南极北极更甚,季节变化消失了,像是没有了边界。或许,在更甚的表相后面,有新的界限分隔也未可知。   看到界限这个词,联想到这个词的情境,忽然想起曾经遇见过一个题目,叫作:模糊的边界。是一个写字的朋友提起的,说有时间写写吧,自当练笔。当时看到这个题目,也认真地想了想,似乎有了点眉目,终究没有参透,没有写成,只能放下了。   其实细想想,世间又有什么人多少事能真正参透呢。在透与非透之间,有真正清晰的边界么,有真正的抵达么,不得而知。   傍晚时候,雨停了,窗外传来鸟鸣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以声音的形式向我描述了雨后的当下情境。我不清楚雨的下和停对于他们有何意义,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当下,他们的快乐,因为雨的下和停。   之所以能感觉到,是因为自己曾经来过,曾经有过与雨有关的童年,经历过雨后的童真快乐。否则,即使遇见,也不会相识,只是一次模糊的擦肩而过,人是,雨亦是,连同那些清脆的鸟鸣。   我不清楚雨何时开始,何时停止,不清楚在开始和结束之间的清晰边界。就像在这个春天,不经意间,那一树一树的桐花赫然绽放,又随风雨飘落。   小区里有桐树。我不确定有谁会关注她们,就像桐树未开花时,自己对她们的习惯漠视。一种情境中待得久了,人的感官会习惯性的钝化,有种视而不见的意思,直到这种情境发生某种变化,比如雨骤桐花落。   路经的一中校园里也有桐树,有好几棵,隔着院墙伸出枝干和团簇花朵。即使自己愚钝如此,仍然能感受到阳光中桐树的自由绽放,与天空浑然一体。花开期间,馥郁的香气自不必说,空气中满是她的存在。算是灵魂吗,不得而知。假设是的话,在灵魂的绽放飘逸面前,那些院墙形同虚设。   在这里,院墙是人设边界,造成里外之别,以维持某种秩序。植物们不介意这些,不介意墙里墙外,她们更在意的或许会是天空吧,不经意间就有一枝两枝伸出墙来,有桐花,也有蔷薇。当然了,这个时节,路边的蔷薇还没有开花,唯有枝叶盎然,悄然孕育。   也相信,这些蔷薇必然会开花,在春天,或是春夏之交,在某个不经意间,比如一个雨夜,比如一个雨夜的随风潜入。   恍然记起,七年前,自己曾写过一篇字,里面也有提及蔷薇和桐树。她们均不是在一中校园,而是一个在小城西北角一家酒店的门外,一个在单位院子里,很高大。当初写字的时候她们还在,后来时过境迁都不见了。基于她们,基于她们的在,基于与她们的遇见,自己写下了《有些遇见只是遇见》。   记不清当初写那篇字时是如何起的题目了,现在想来,当初所谓的遇见只是遇见,具体指向是什么呢,前一个遇见与后一个遇见之间有什么明晰的边界吗,似乎没有答案。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所谓遇见又是什么呢。记得自己曾在后来的文字中提及遇见和认领,那么七年前那场遇见可曾有过认领呢。   或许会有罢。即使在遇见和认领之间有边界,即使边界有些模糊,相信心匙自有模型,自有印痕,自有指向,自有于契合之时咔嗒一声的清脆回响。   一次次从桐树身边经过,一次次看到桐花随风荡漾的一树一树,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停顿了,止步于这一树一树的桐花,止步于这一树一树的桐花绽放,在这一树一树面前,在这一树一树的绽放面前,简单的美丽芬芳不足以形容她们,她们像一面面镜子,映照出语言的贫乏苍白无力。   在她们的绽放面前,有什么可以称道的边界吗,更不要说清晰或是模糊。在这个春天,这些桐树和我一起经历了31度和11度,经历了一些变化,甚至比我经历得更多。她们一路从冬天走来,以自己的方式从冬天走到春天,奉献了一树绽放。在这样的绽放面前,我找不到任何缺口。   我不是诗人,面对她们,面对她们的一树绽放写不出一句诗,用以颂扬或是怀念。我不是环卫工人,面对她们,面对她们的一树绽放,和随风飘落,以一扫一帚来完成一种收容和皈依。我不是青葱少年,无法肆无忌惮地在树下牵手旋转,留下一路欢笑和泪水的晶莹。我是一个过客,近乎苍老的,偶尔从树下经过,尽量避免踩踏,避免听见脚下传来清晰的脆响。抑或,我是一个梦者,近乎荒诞的,在夜里竭力张开耳朵,希望能捕捉到来自遥远天界的灵魂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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