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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古楼桃源

2020-09-17抒情散文叶小蘖
古楼与桃花相连,似乎就有了些魅惑。老树新枝,神秘惊艳,古灵精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灼灼二字,是桃花的本真,是桃花的眼睛。古朴的窗棂,横斜的亭台,隽永的花纹,浓黑的背景。桃花之于古楼,我即生了这样的联想。想像那古老的镇子,有多少鲜艳而簇

古楼与桃花相连,似乎就有了些魅惑。老树新枝,神秘惊艳,古灵精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灼灼二字,是桃花的本真,是桃花的眼睛。古朴的窗棂,横斜的亭台,隽永的花纹,浓黑的背景。
桃花之于古楼,我即生了这样的联想。想像那古老的镇子,有多少鲜艳而簇新的故事。
(一) 我们在古楼镇的宣传牌下停下,这是一个拐角处的平地。下面是一片桃林,疏疏朗朗。而旁侧与山下,则是浓密的菜籽与麦田。正在下雨,下得车来,同行便看见路旁很多的野葱,灰绿的叶子肥硕,不像本地的像丝线一样细,找了几个木棍,动手挖了起来,瞬时就得了一小捆,圆拙的根,粗大的叶。
停歇一小会儿,继续前行。路旁的红云如霞,但不曾停下。到得桃花广场,停了车。人潮如海,水泥路面满地泥浆。沿路往上走。路旁小吃摊遍布,卖爆米花的,卖肉夹馍的,腊肉饼的。一路看过去,到了观景台前,旁有新绿的牌匾“有机农业生产园”。
往下俯瞰,便是桃林的所在。淡云片片,漫空飘浮,若有所失。桃花不宜远观,色彩太轻太薄,仿佛一团旧梦,怎么也抓不住。想要做梦,总要身临其境。一树树,一枝枝,花瓣并不轻盈,可落在地上的却不一样,白白的,轻轻的,有点粉,附着于地,怎么也拈不起来。想来,林姑娘背了布袋和花锄,扫得的花儿,该是在多么晴好的日子里。这雨中的桃花,怎么也拾不起来的。
在这嘈杂的脚步声里,桃花安静而不寂寞。掉落的花瓣,静静地躺在树下的泥土里。
走到一片桃林前,朋友兴冲冲地要拍照,这里的桃花颜色深艳得多。一个端着碗吃饭的小伙子走上来:“我家的这一片桃花是最好的拍摄景点哦,起码有上千人到这里来拍了。”“是不是哦?”“真的呢,你看嘛。”果然,桃树前摆姿势的人越来越多,背后的长枪短炮就开始运行起来了。笑声震得花落了一地。
“你们的桃林是怎样培植起来的?”
“我们是每家人分一块地,分一些树,自己打理起来的。到现在有十多年了,先前不好的品种都换掉了,现在种的 主要是香桃,这个大的有半斤左右,好卖得很,都是外地人自己开车来采摘。”
以花为媒,来推动经济的发展,这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思潮。比如河舒桃花村,是九十年代末就开始打造了,算得上很早的一批项目。可是现在,桃花村已经变成了枇杷村,很多桃树都死了,由于桃树多招虫,也因为桃子不好卖。不好卖的原因是因为桃子真的不好吃,品相口感都不够好。而古楼的桃花,后来居上,所有的创新,都不是一时的冲动,需要更多物质保证,后续支持。
(二) 六月,香桃成熟的季节,再次来到古楼。当车子弯进古楼镇的时候,田田相连的荷塘铺满视野。荷花,荷花,去看荷花。
大道旁一幢房屋的阶檐上坐着一个老妇人。看我们下车,一直看着我们,却没有多问。“老人家,这荷花是你家种的吗?”“不是,是老板来承包的。”她没有更多余的话。
两旁都是荷塘,空气清新。不能尽兴地在荷塘中间的草埂上穿行,靠边的水泥石板路还好走,我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直为与荷更近些。野草总会溅些水珠在身上,但还好。后面来了五个女子,一径问我,“你也是在看荷花的啊?我们还想问我们可不可以折两匹荷叶呢。”
我笑笑,她们说,“你在那上面走,要小心噢。”我心里感激,却什么话也没说。她们径直往前走了。这中雨的天里,这样的荷塘边,我们算是同行之人。
迎面而来村子里的两个农人,第一个匆匆过去了,我没有招呼。第二个,便问了这荷花下面是否有藕,他说,有,到了十月份会挖的,去年十月老板已挖过一次。很赚钱,于是今年又把上面的一些田也承包了。“承包五百多块钱一亩,也不掬多少钱。反正莫人种。我们也是在外面打工,如果不是生病,也不会回来。”男子看起来瘦削,精神也不大好。
“这里统共可能有上千亩吧?我们这个大队,还有上面几个大队,都承包了。”
“2011年起,他已经承包了7、8年了。”他自顾自地给我解说,然后又自顾自地走了。
再往前,有一条宽阔的水泥石板路伸向荷塘深处,兴冲冲地往里走。荷叶的清香深了许多,心胸也格外开阔起来。花开得不盛,但已有凋谢的花,花瓣浮在水上,和着青萍一起,仿佛并没有飘零,而与生俱来长在水上。
荷叶青碧宽厚,凹处能承接雨水,但水与它绝不会黏连在一起的,他们彼此独立却又相互映衬,碧上玉珠,水晶透明。科学解释是,荷叶表面有自然形成的纳米空气层,水落到上面,自然不能浸淫。这空气层,就是一段距离,既成全了雨水,珠圆玉润;也成全了自己,温厚而清高,旁若无人自有凛然之气,不可亵玩而自备清洁精神。只有一阵风来,水会澎湃入水中,呼啦啦地一片,满田荷倾。
越往里走,对面坡上那户人家的狗就叫得厉害,但始终没有出现任何人声。
塘里不光是风的声音,荷叶下面始终有着声响,仿佛扑嗵扑嗵的划水声。忽然之间,一只野鸭子扑楞楞地飞起来,越田而去。孤骛,一千多年前,而今仍在,而落霞也还在的。青蛙,秧鸡,鱼,虫,这一遍荷塘,是他们的乐园。一只白鹭静静地停在水边啄着羽毛,不曾理会。
蹲身下来,看见荷叶之下,还绽着许多花朵。不注意,不易察觉。在这万碧丛中,白花黄蕊,粲然明亮,很是耀目。可谁才是真正的主角?好像是花,也许更应该是叶。清澈沉静,飘然其间,一同完成藕的事业。
来时的路旁,有一片观赏性荷花,那是不长藕的,叶子很小,花繁苞密,急先恐后,红艳贫瘠。塘里水很少,有两个女孩子,正在忙着拍照。
雨小了些,荷上无声。千亩荷塘,碧色绵延,朵朵花苞,正蓄势待发。是啊,桃花谢后荷花开,它们都不是单一的存在。
塘边的老妇人,一直坐在檐下,当我们离去之时,她进屋关上了大门。
(三) 雨天冷清得很。早熟的品种已基本卖完,香桃还没有成熟。卖桃子的摊点和人都没有。
桃叶簇拥之下,桃子红尖微露,若隐若现,桃树不堪重负。桃树低矮,完全看不出成林的风姿,两旁都围了铁丝网,可很多权丫却向小路中间旁逸出来了,中间都用粗大的木棍撑起来。
转了几圈,路边,一个老年男子抱着一摞白色塑料袋叫问,买不买桃子,三块一斤?我们停下车,他说带我们去买,于是他坐上车来。到了一块地前,顺着小路走下去,这块地并没有先前的那些地打理得那样好,还有些荒芜。“你这里没有那边的桃林管理得好哇?”
他说这里是后面才发展起来。按理说,后面发展的话,应该是更有经验的,但相反,也可能就是缺少政策的扶持了吧?
老人摘了三个品种的桃子,叫我品尝,我选了一种叫映山红的,也吃了九分熟的香桃,觉得味道真的很不错。站在路边的人喊着,不要称多了,不要称多了,称个两三斤就可以了,男子说,好嘛好嘛。我还是说,至少称个五斤,老人说那就再摘点,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喜悦,虽然这多几斤也许真算不了什么,但我以为,是我的一片心意。从地里上来,至前面一户人家,“志华,志华,把你家秤借哈”,老人喊道。一个中年女子给他拿了一杆秤来,在我们称的时候,她端着碗过来了,碗里漂着好些炖煮的腊肥肉。老人称好了,8斤,24元。
他又搭上我们的车去前面路口,经过一片空地,里面有荒芜的准备嫁接的树,老人说这是老板先承包了,后来又不包了,弃下的。
那怎么没人种呢?
村子里都剩下一些老人了,谁还种得动啊?我家只有40几棵树,我都觉得弄不大动了。
3月桃花开时,村子里农家乐很兴盛啊?
过了那个时节,好多人又出去了。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到了路口,老人下去了,热心地指路。在他身后,桃林鲜碧,累累果实隐藏其间。这里,应该叫做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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