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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2020-09-17抒情散文美红云
牛文/韩尊莲在我们鲁北大平原上,牛,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随着历史的发展,直到2000年左右,它才开始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小时候,记得爹在生产队喂牛,我常常跟着去队里的牛棚,那个大院子里拴着黄的,黑的许多牛,还有一头黑白花的大牛,几头



文/韩尊莲


在我们鲁北大平原上,牛,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随着历史的发展,直到2000年左右,它才开始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小时候,记得爹在生产队喂牛,我常常跟着去队里的牛棚,那个大院子里拴着黄的,黑的许多牛,还有一头黑白花的大牛,几头骡马,两头小灰驴。

  有一头黑牛,牛鼻圈把它的鼻子勒出了豁口,人称豁鼻子牛。它成了唯一不戴牛鼻圈而用笼套拴住的成年牛。我觉得它可怜,经常去摸它豁出的鼻子,它总伸出长长的舌头舔我的小手和衣服,它是温和而善良的。   时光流转,生产队结束了,人们抓阄分牛。牛不够分,就按五户人家分得一头牲畜。我们分到了那头豁鼻子牛。爹很高兴,说这头牛虽然鼻子豁了,但干活最好。而最不幸的是队长几户人家分得了那头最捣蛋小灰驴,队长往家里牵,半路上那头驴说死也不走了。队长把缰绳背上肩使出吃奶的劲儿,小灰驴却还是撤着腚往回坐……大街上人们都说:“这头驴就是犟!”

  豁鼻子牛极听话,不用鞭子,喊它停它一步也不走,喊它走它会奋力往前。耕地的时候,即使累得浑身是汗,它也拼命拉犁。直到有一天,它老了,实在走不动了,几户人家就把它卖了。当把它硬牵上屠夫的三轮车的时候,我看见它的大眼睛里竟然侵了泪水。   爹从集市买来一头小黄牛,五个月大小,喂养了一个多月,爹说该给它扎鼻圈学干活了。于是爹请来邻居帮忙,把小牛牵到大街的电线杆旁。爹拿缰绳绕在电线杆上,使牛的脖子弯贴着电线杆。邻居攥了个小拇指粗细的铁锥子,一只手捏了捏小黄牛两个鼻孔之间,寻到最薄处,一下穿插过去,小牛疼得腿脚乱动,无奈脖子紧贴电线杆无法逃脱。邻居把铁锥子拔出来,继而将早准备好的牛鼻圈从口袋里掏出来,插进了刚扎过的伤口里。爹说“流血不多,扎得正好!”   过了几天,爹开始教小牛学干活。牛骚头压在它的脖子上,粗绳套穿过牛骚头两端,后面挂在装有泥土的化肥袋子上。牛骚头下面有小绳子系着脖子,以免牛骚头脱落,牛肚下,拿小绳子将两根套绳连起来,把小牛就稳定在了牛套里。爹攥着缰绳,站立在牛脖子左旁。喊“驾!”同时迈开双脚,牵着小牛前去。“喩_”爹立刻停住,同时拽着缰绳不让小牛前行。“喔!”爹用手撩拨牛的腮帮子,牛便往右拐。“咦!”爹把缰绳往左一拽,牛便往左边拐。“哨!”爹把缰绳往后一拽,牛就往后倒两步。如此反复训练,共用了一天时间,小牛儿便听懂了这几个字的意思。

  把两根粗绳套挂在车辕下,小牛就学会了拉车;把粗绳套挂在犁杖上,小牛儿就学会了耕地。

  小黄牛渐渐长大,产下一个又一个的小牛犊。小牛犊被爹卖掉,供我读书,供家里生活之用。一头小牛犊从3、5百,慢悠悠涨到了7、8百,那时家家户户大都养头牛,它们与农人一起耕耘着大地。忽然有一年,它们能卖到了1500----2000左右,一些匪类便打起了牛的主意。各个村庄几乎都发生过一些耕牛被盗的事件。那一年,家里的柴草不富裕,吃过午饭,我和媳妇欲去摘桃子,媳妇说“你还不如把牛牵到场院里呢!”场院在村子东边,是废弃的打麦场,如今长了杂草。我把牛牵到那儿,牛低头啃草。我在地上砸了个木橛子,将牛缰绳拴在上边。我转身离开,牛挣了挣缰绳,抬着头,想跟我走,但没有挣开缰绳,便啃起草来。在地里摘得一筐桃子,天上下起了雨。媳妇说“下雨正好:咱回家包饺子吃!”于是回到家中,我择韭菜,媳妇和面,忙活起来。待烧开锅,下熟饺子吃饱喝足,到了喂牛的时候,这才想起,牛儿还拴在场院呢!这下可把我吓坏了,天已黑,又下着雨,会不会被匪类牵走?此时家门外忽然两声“哞”叫,让我激动万分。我赶紧去开了门,牛儿站在家门口,浑身透湿,地上的缰绳上还拴住那个木橛子。牛儿认得家,它用鼻子拽出了那个橛子,该忍受了怎样的疼痛呢?

  半夜里,那一年牛儿要生产,我到了牛棚里,把拴牛的缰绳解开。牛儿趴在地上,忍受着剧烈的痛楚,终于把小牛犊生下来。牛儿站起身,不停的舔拭牛犊身上的胎水。小牛犊几次想站起来,几次的跌倒了,最终还是站立起来,寻找到了奶水。牛儿回过头,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孩子,大眼睛里充满了无限爱意。   一个多月后,我半夜里醒来去牛棚查看,发现耕牛与它的孩子不见了踪影,再去看看家门,早已被匪类敞开着……

  我们乡镇号召种植果树,打造水果之乡。卖水果用牛车往十几里外的市场运,耗时费力。买新三轮农用机动车,钱不富裕。那时便买了一辆二手旧三轮,从此告别了养牛的生涯。村里人也大都和我一样,购置了机动三轮。乡水果市场,牛车已经很少见,破旧的三轮车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它们大都是二手车,却不能不说,是它们搭起了新旧交替的宝贵桥梁的作用。

  时光悠长,老黄牛们逐渐不再耕耘土地,逐渐离开了我们大多农家。但它们和农人一起,曾走过了漫长漫长的岁月,我怀念它们,愿它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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