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想想阳光和自己更舒服的事

　　想想阳光和自己更舒服的事 ——————读《我的死了的生活的回忆》 　□∕文 王想王之戒 　　从拿到这本书开始，我的脑海回形沟槽里便不断出现种种幻景，有过去的，有未曾经历的，这些幻景像幻灯片放映一样，一幅幅从可见滑向不可见，从平面幻化为无尽的多维。这样的感觉和简洁的阳光伴随着我细细的阅读，几未间断。 　　本书以唯美主义、自然主义和意识流的艺术描写方式，回忆了作者乔治.莫尔一生中与几位性格各异的女性的或悲或喜但都缺乏浪漫激情、却不乏颓废色彩的“爱”或欲的生活，回忆了巴黎社交圈中的恩恩怨怨，艳女美妇的附庸风雅、心如枯井的萎靡生活；巴黎艺术家的各种奇行异态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以及对现实与虚幻的种种思考……从中不仅可以看到一个杰出艺术家的精神追求，更重要的是可以了解到一个时代的精神状态。 　　这就是本书的梗概，我也不可能做出更简洁的梗概，或者说就不愿做任何的梗概。梗概就是更改，这是无疑。好的东西，喜欢的东西，爱的东西，我们总是希望它是“原装”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情结，当然也是我的不死的情结。 　　乔治.莫尔，他这样的一个人，曾学过十年绘画，而且是在巴黎，那个整个19世纪的艺术之都。塞那河对他的艺术气质熏陶，便不得不考虑在内，我是指在理解他的书时，不能对他的画者身份置之不理。 　　意识流？当然是意识流。西方20世纪的文学、绘画、电影都深受柏格森的心理时间和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以及詹姆斯的意识流的理论影响，摩尔更是不会例外，他有着文学与绘画的双重特质。但现在人们谈到意识流时只知道普鲁斯特、乔伊斯、纳博科夫，而忽略了莫尔这位开拓者的功绩，这当然是不公平的。当人们不断说普鲁斯特是天才的意识流，乔伊斯是大师的意识流，纳博科夫是平民的意识流，那么莫尔呢，看看莫尔的唯美，再仔细看看莫尔的唯美意识流，会发现的是，略略生疏，却极有质地，尤其是这本《我的死了的生活的回忆》。 　　我不得不想起另一个同样是绘画的意大利人，吉奥吉奥.德.契里柯以及他那《无限的怀旧 》和《一条忧郁神秘的大街，尤其是《一条忧郁神秘的大街》，尽管《伤感的寻觅者》一章几乎就是想象着《无限的怀旧》读过去的。 　　至于那黯淡的图景，就好比默默读起杰哈. 狄.赖维尔的诗句： 　　我是阴影中的人，悲痛欲绝的鳏夫 　　我是站在毁弃塔楼下的阿奎但王子…… 　　这无可挽回的往昔和忧郁的气氛。莫尔让我们理解他的作品，可以说和理解同样的内容的一幅画的引导，如果有那么一幅画的话。譬如书的封面，大有马蒂斯那46英寸×35.2英寸的《可利吾尔的落地窗》的那种缜密和神秘，这种灵魂的状态通过环绕在简单和破旧的物体上便表现了出来。 　　莫尔的单点透视，把那些种种的景物扯到遥远，几乎看不到的地方，所以看那样的画，眼睛会感到乏力，而看这样的书时，心也会随着阅读慢慢疲软。大半个世纪过去后，这种无尽的唯美便发展成了无限的怀旧。 　　法国另外一位文豪，也许谈不上文豪的缪塞也写过几乎同样主题的小说《一个世纪儿的忏悔》，我也认真读了，但却没有真实的感受，不是单单因为其感情的娇柔与我的审美不符，还包括那些大量的华丽辞藻，华丽辞藻于小说而言，有时真是沉重的负担，相比之下，对有人认为莫尔的语言不够华丽的挑刺，我不禁哑然失笑。当然，这也许包含太多私人性质在内。 　　在我未翻此书的时候，手中拿着的还是石康的《支离破碎》， 读着《支离破碎》，我的过去的生活都顷刻变得支离破碎了，不可否认我对石康小说的在意，他营造过去支离破碎，莫尔营造过去死亡。在很多的印象里，死亡确实简洁的唯美。就如茨维塔
耶娃的诗句： 　　请你为自己折一茎野草 　　再摘一颗草莓 　　没有哪里的果子 　　比墓地的草莓更大，更甜美…… 　　所以，这样的唯美值得喜爱，值得理解。当想到上世纪30年代初期，邵洵美对莫尔的疯狂崇拜，甚至有 些感动，当然，邵洵美对莫尔在中国的宣传功不可没，以至久受 影响，在《狮吼》半月刊复活号第5期上发表小说《搬家》之后 ，郁达夫还欣然致函邵洵美，称他这篇小说“大有George Moore 的风味，是近来少见飘逸的文章”。 　　“我坐在长椅上，开始想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坐在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石灰小径上、吸着烟、想想巴黎和自己更舒服的事。”所以他创造这样一种意境，让我们在某个无聊的午后，坐在光线适中的阳台里，一样的吸着烟，想想阳光和自己更舒服的事，这时，手中的书慢慢就丢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