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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母亲的大海

2020-12-14叙事散文鎏琤
远离那片硕大的蔚蓝已经有许多日子了,常常在梦里的时候,母亲的笑容就会在一片海蓝色的影子里晕染整个梦境。每个假期结束,当列车把我渐渐地从海的怀抱带到远远离开家的地方时,那种伴随着别离而来的思念也便接踵而来了。它与距离无关,只是联着与母亲的离别
  远离那片硕大的蔚蓝已经有许多日子了,常常在梦里的时候,母亲的笑容就会在一片海蓝色的影子里晕染整个梦境。每个假期结束,当列车把我渐渐地从海的怀抱带到远远离开家的地方时,那种伴随着别离而来的思念也便接踵而来了。它与距离无关,只是联着与母亲的离别。   母亲是在海边一家医院里得到了给她带去许多痛楚的我。每每说起那段至今仍旧满带着海水潮气的往事,母亲总是一脸幸福,丝毫没有再去想那潮声背后曾经的苦痛。我也便更加深深地爱着我的母亲。   我庆幸海一样的母亲给了我生命。   海让我觉得安全。   那种带着灰蓝色的广阔的温柔,就像无孔不入的空气,层层密密地将我包裹起来,让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母亲温暖的腹中。甚至,我情愿那最原始而神秘的氛围能一成不变地将我留住,让自己可以不理会这个世界的风雨和霜雪,只安心随着母亲曾经若有若无的波涛起伏。   而今,母亲的年纪已经渐渐大了,眼角的皱纹像是刻痕,一点一点地就把母亲往日年轻的面容留在回忆里。母亲的手也不复年轻时的柔软和细致,指甲两侧生出了硬硬的老茧,可是,每次回到家里,却从来不见母亲减少哪怕一点点操劳。她总是不停地准备我爱吃的东西的,不住手地收拾我那间已经很整齐的屋子。我不断唠叨着自己都已经20多岁了不用她在为我的这些事情操心了,她总是说:“20多岁就不是孩子了?你们在外面哪里知道好好地料理这些啊。我看着你做事还是不放心啊!”慢慢地,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定会注意把自己的东西都尽可能地收拾妥帖,让母亲可以少操劳一点,让她可以渐渐对自己的女儿放心。   春节回家去的时候,正是等待考研成绩、准备找工作的时候。一切都没有什么确定的结果,心情莫名地就会低落,嘴角起了许多泡泡。母亲整日心疼,顿顿做细嫩的鸡蛋羹给我。她推掉所有的牌约,在家里温暖的炕上和我说话,说我6岁那年在退潮的海滩上捡到小而可爱的贝壳时欢天喜地的样子,说我在涨潮时因为靠海水太近而被高高扑过来的大浪吓哭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母亲的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似乎也又回到了当年。   后来,岛城的一家杂志社终于有了回音。我开始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家和大海之间。当复试结束的时候,我一个人来到了已经再熟悉不过的海滩。那些波浪还是从前的样子,小小地起来,又小小地退去。天气不允许我脱掉鞋子去感受似曾相识的温度,我只能在礁石上看水天相接,看燃烧在海天尽头的那些霞光,看那些用纤美的双翼俏俏剪过天空的海鸥,也看从这端延伸到遥远那边的海岸沙滩。我把手伸进还有些微凉的海水里,任由它们围着我的手指轻轻地嬉闹,柔柔地漫过手背又躲回去,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底,让我忍不住就想起母亲最动情的抚摸。   再后来,我回到学校,看不见大海了,母亲住的房子也同样不见。   有人说,站在泰山顶上,透过晴朗的天空就能看见东方的大海。然而,我不在山上,仍旧是看不见,就只有更深切地想念。于是,常常的,常常的,我总会在梦里想到海边去捧一只装满大海的螺,捧到母亲的耳边给她一片当年那样潮湿而喜悦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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