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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闲秋漫笔

2020-12-14叙事散文江南
闲秋漫笔秋,已是这般地深了。我固执地敲下前面那一句。明知道,这秋刚刚踩着夏的荼蘼上场。字正腔圆的绿把底子坚持得一丝不苟,骨子里的东西皆剖给了看客。绿肥红瘦——说的便是这秋吧。生态园、田野甚或田间地头的植物们,倔强地演绎着早已预知的结局。抛了
 
            闲秋漫笔
  秋,已是这般地深了。我固执地敲下前面那一句。明知道,这秋刚刚踩着夏的荼蘼上场。字正腔圆的绿把底子坚持得一丝不苟,骨子里的东西皆剖给了看客。绿肥红瘦——说的便是这秋吧。生态园、田野甚或田间地头的植物们,倔强地演绎着早已预知的结局。抛了素洁的性子,与季节与没心没肺的时光纠缠、撕扯着,不肯罢休。一如那痴心的女子,被负情又薄义的男人,决然狠命地丢开了,仍执迷不悟。哭肿了双眼霸占着人去楼空的巢。满目凄凉,痛楚难捱。用这样的比喻是得罪我爱的秋的,亦会遭人白眼,顾不上那么多了。任何事物终究有盛极而衰的收鞘。美到极点,便要颓废下去。我喜欢在最美的那一刻罢手。譬如,生命。再譬如,爱情。   ——这秋,正是繁华的盛宴,气象万千,仪态端庄,是渺目正大仙容的女子,含威而笑,亲昵不得,又不觉触目凉心。遥遥立于几步之外,神往。所谓灵犀相通,当此际,有着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曼。   澄清的清秋里有水墨大雁凌空飞过,携了风声,劈空剪破那宁静的蓝。一行是大雁,另一行是风吟鸟鸣。朗空之下,芦花尚未凝霜;草尖也只是微微飞白;秋雨试探性的纤指敲窗,未来得及镶在发髻点点如星,更遑论“却话巴山夜雨时”。红药夜夜开在明月桥头,江南秋尽草已凋;红蓼形单影孤地摇曳在矮墙上,听凭南来北往的风吹乱她美丽的长发。无人居住的小院子柴扉紧扣,霉锈的铁锁上别着离情,像一场伤心欲绝的爱恋。没了温暖的寄托,任由它荒凉,颓废下去,恣肆的蔓草疯了般自暴自弃地生长,被忙着开演唱会的蟋蟀一本正经儿地嘲笑。不管,不顾,什么都不想。这颗心怎么会一时半会儿缓过劲儿来?索性让它们说三道四,夜夜谱成曲儿,兀自唱了去。   “玄蝉声尽叶黄落”说的是深秋吧。无边落木萧萧下,天空写着萧瑟的孤独。立于面南的窗前,细数三秋桂子。窗台上的药罐子长满了青苔,盛着往事、回忆,尚能触摸的温暖,欢笑,问候还有呵护。都走远了。寒秋挥手送五弦,萦萦绕绕的是一丝心有不甘。夜里素洁如裳的月光。落满积雪,覆着往事的温度,与旧情打了个照面,未及握手,眼神悄悄移开,便转身离去。总有些谜,是你我猜不透的。一如反目的恋人,不得不俯首道别的情人。把珍重别在衣襟吧。秋日渐瘦的蚱蜢舟载不动这般的愁绪。秋风漠漠,谁是其间着葛衣行走的过客?   倘使时光再把身子往后扯,秋意日甚一日地浓。寂寥和空旷在广博的大地上叫着——寂寞。声音在时光的回廊中打着旋,罩得人心发慌。伊却穿了妖媚的袍子迷眩人的眼,如盛装的贵妇走过,曼陀罗的香气弥漫一路。脚下摇曳生姿,风情也便款款而出。写到此是忍不住长叹一声的。秋是那成熟了的女子。故事与伤口成全了女人的韵味。倘若春是花骨朵的小丫头,素洁如栀子,了无心事;夏则是艳如白玉兰的女子,馥丽的花瓣儿坦露着,亦不会敛眉垂首,飞扬跋扈着青春。只此一季,端的是满腔倾情。而秋是那素馨、夜来香,是蓝色的玫瑰。你权且可以唤它妖姬。浑身芒刺,先刺向自己,再刺向别人。尊严是最后一道屏障。无常的人生里,慧心浓情被风流消磨去。红颜一朝老,流年把人抛。光艳的衣裙上缀满寒霜与孤寂。岁月流芳尽呐,早已不是水中采荇的青青女子。纤纤素手冰凉凉,有寒鸦归去,落叶纷飞,坚果坠落,握住一把苍凉。噙着珠泪滴在沾满寒意的衣衫上,比今夜的星子更冷。遥想早年的爱情也曾青青,于蛮不讲理的“葱绿配桃红中”,遍布着旁若无人、恣肆汪洋的爱。及至季节之纵深处,醉心迷情之人被时光藏在怀旧里。只能在更寒寂冷的夜,才得一遍又一遍低头默想。重重岁月去,隐痛长成不肯落叶的树,刺着心头最软的那一部分生长。   行在高空下,仰头作长啸状“咻咻……”。四面临水的爱情迷失在矢车菊刺目的黄里,抑或被那蒲公英衔了去,飘向某一个角落。薄如轻纱的花瓣揽尽阅遍苍凉的悲鸣,看似轻盈却不堪重负。罢,罢,罢。就在这泠泠的清秋中醒来忘却旧梦,做山端的那朵闲云。秋日不迟迟,尚能休养生息。生命的底子是这般寡淡、伤情、没颜落色的白,那就挂满柿子的红。让它醉,径自醉到心里去,如喝了陈年佳酿。日子虽单薄,心情可设计。秋之大气、厚重正好滋润才情。调了色彩,羞煞那吃不饱饭的文森特·凡高。明亮的金黄再加红,大红大黄也不俗。亮烈、暖心又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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