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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藤藤情

2020-09-17叙事散文夜莺
藤藤情文*夜莺藤藤菜,是小名,俗名又叫空心菜的,还有一个雅致的学名,唤之蕹菜。早些年,我还因为它的俗名,闹了个大花脸,至今记忆犹新。那是读高一的事了。那时,我们住校,一天三顿,都在学校伙房蒸饭吃。白米干饭,放到现在,肯定咽不下去。但那时真好

  藤藤情
  文*夜莺
  藤藤菜,是小名,俗名又叫空心菜的,还有一个雅致的学名,唤之蕹菜。早些年,我还因为它的俗名,闹了个大花脸,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读高一的事了。
  那时,我们住校,一天三顿,都在学校伙房蒸饭吃。白米干饭,放到现在,肯定咽不下去。但那时真好过孙少平眼中的“亚洲”(白馒头)千万倍。一小盒饭,没有咸菜,没有炒菜,半生不熟,软硬不一,也被扫得精光。月余,有点闲钱,也舍不得用,要么留着买书,要么留着回家给奶奶买块小面包。一周,能打两勺青菜汤或是买几小袋涪陵榨菜,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了。
  记得,有次周末,学校伙食团停工。我们格外兴奋,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在校外潇洒一回了——下馆子。
  好友媚,家住县城,父母都是拿国家工资的。她天天在外面饭店吃饭,知道哪家饭菜好吃,哪家饭菜量多。还没到上午第五节,她就兴奋地邀我去桥头的那家店子吃“炒空心菜”。
  空心菜,是个什么菜呢,那时,我一无所知,只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冲出教室,一溜烟跑到桥头饭店。当老板端出一盘绿油油的空心菜时,我顿时傻眼了。这不就是我们乡下拿来喂猪的“藤藤菜”吗?不过,那顿饭真好吃,那道菜,也真香,吃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是媚请的客。记得那时,她经常请我们吃零食,原因是考试进步了。有时是一颗牛扎花生糖,有时是几颗大白兔奶糖。
  以后,凡遇到人家说某小炒好吃的,特别是菜谱上那些鲜美的菜名儿,我竟无动于衷了。好看的,不一定好吃;好吃的,不一定好听,缺啥补啥,菜如此,人也亦然。更何况,没有媚样的人随行,还有什么劲儿呢?
  我这个人比较懒。一人在家,锅儿都生锈了,全在食堂凑合。早饭,干脆就省了。同事小宇听说,瞪着一双大眼,连说这样不行不行的。早起,口干舌燥,熬碗绿豆稀饭,炒一盘藤藤菜下饭,吃了一天都舒服。
  未曾想,小小年纪的她,谈起炒藤藤菜很是在行,有一整套:先洗净,挑较嫩的,手撕。一根根划破,装好。等锅里油煎得差不多了,再放些蒜瓣进去,至微黄,才倒藤藤菜,开大火,翻炒两下,迅速起锅。除了盐巴,其它料都不要。多了,反而不好吃,没有清香味。出锅后,最好用盘子盛,如用碗,软塌塌的,气水一蒸,易变色,黑黢黢的,不好看。
  小宇的口头示范,听得我眉飞色舞,口水直流,恨不得立马上街,买一把藤藤菜回来,亲自下厨,炒一盘试试。看看是否有“席间一试青龙味,半夜醒来嘴犹香”的回甘?
  尽管已是深秋,街上还有藤藤菜卖,寸把长,束成一把,叶子嫩黄嫩黄的,一块钱一个(卖菜的,不说把,只说个)。逛路时,发现田间地头,藤藤菜长势喜人,绿汪汪的,和薯叶一样,点缀着田野。阳光微微的,有风拂过,觉得那风都是绿色的
  蕹菜春生满地碧。
  想想古人,觉得 他们也怪可怜的。就是猪们也爱吃不吃的东西,在李时珍那个年代,却 要当宝贝一样储藏着,八九月份就要下窖,窖好,以待来年备种。哪像现在,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藤藤菜可吃。
  老了的藤藤菜,有的要开花,花朵似牵牛花,红薯花貌。但不常见,因为人们等不及它们长老,就吃了。几个小青年见我在电脑边敲这个,很是惊讶,藤藤菜要开花?
  我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叽里呱啦了一大堆:真的,它本就和红薯一类嘛,只是 我们少见多怪罢了。而且,它还可以当药材用,饮食中毒内服,骨折损伤外敷,以及无名肿毒,它都有办法缓解。可惜读书时,只听生物老师的一面之词,说这个藤藤菜含草酸多,食多了不好,就一票否决,一直讳忌疾吃,冷落它了。
  他们听了,一个二个张目咋舌,也在意起蕹菜这个学名来,于是跟着我百度。我们几个头碰头,肩挨肩,齐读《本草纲目》的时珍曰∶蕹与壅同。此菜惟以壅成,故谓之壅。
  这情形,又令我想起媚来。那时,我们常在一起:温书、画画、唱歌、逃课、看小说。天是那么高,风是那么甜,日子虽清苦,却是一路的葱茏明媚!
  转眼间,我们就各奔东西,十余年矣。这期间,从未谋面,很想打个电话,问问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多想她再邀我去一次桥头饭店,点盘藤藤菜?
  黄昏,彳亍在桥头,眼前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旧迹难觅,只闻桥下的流水淙淙,不觉有些怅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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