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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看这个世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2020-12-14叙事散文凉月满天
喜欢一篇文章开头一句话: “帕格尼尼是黑色的,肖邦是湖兰;张爱玲如流金般,亦舒蜷在牙白里;母亲是淡黄色,小孩子是粉粉的红,这些老去的,年轻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属于他们的颜色,翻过他们就像翻阅着斑斓的调色板。”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调色板。
  喜欢一篇文章开头一句话:   “帕格尼尼是黑色的,肖邦是湖兰;张爱玲如流金般,亦舒蜷在牙白里;母亲是淡黄色,小孩子是粉粉的红,这些老去的,年轻的男人和女人都有属于他们的颜色,翻过他们就像翻阅着斑斓的调色板。”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调色板。   初春是一个初长成的娇娇女,淡绿娇黄,就象《花为媒》的唱腔,它的前景是一片值得向往和期待的“花红叶绿草青青”。象宝钗的丫头莺儿,语笑若痴,宛转动情。春深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温温柔柔的粉光脂艳,红得端正,绿得经心,是那个安闲温淑的薛宝钗。夏天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是疯狂恋爱时的色彩,容易失控,是那个外秉花柳之姿,内具风雷之性的夏金桂,偏巧她就姓个夏。晚秋是“满天明月满林霜”的清泠泠的银白,是被贬穷壤的苏轼,是不才明主弃的柳耆卿,是僵卧荒村的陆游,是怀一怀清霜的李叔同。冬天里一片肃杀,枯树裸露着黑铁般的枝桠,直直的近逼高而远的蓝空,一只猫头鹰在深浓的夜色里哭着飞过。是那个奔走在家业和人生末途上的老太君,是《金锁记》里用金枷劈死了几个人,自己也正走向坟墓的曹七巧。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潇湘馆,是清清幽幽的绿色,土槿编篱,纸窗木榻的稻香村是朴素的麦田黄色,短茎护墙,煽炉煮茶的芦雪庵是安静的土白色,象我夏天曾经做过的一身本白色布衣,飘飘洒洒,带着本分闲适笑看风云变幻的自在。黛玉是淡淡忧伤的紫色,凤姐是泼辣热烈的金红,宝钗是沉稳理智的正红,宝玉温柔的时候是淡蓝的,疯魔的时候是明黄,见了他爹就暗缩成了一小球儿的黑,出家的时候,是浪子终于回头,离弃了一切悲欢的透明。

  他们的衣裳也是五颜六色:凤姐是走到哪里都一身的金光灿烂,家常穿来见刘姥姥,都是紫貂昭君套,桃红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若不是得宠,谁敢穿得这样奢华和耀眼。下大雪,琉璃世界,白雪红梅,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系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真是一个旷古绝世的美人。十来个人,铺天盖地的大雪里,一色的大红猩猩毡和羽毛缎斗篷,画上画的也没这样精致。   景致再好看也没有用,人物再出众也没有用,颜色再温柔富丽也没有用,到最后,花褪了残红,命散了凉风,最让人心里哆嗦是宝玉无意吟出的那一联对比:红绡帐里,我本无缘,黄土垅中,卿何薄命。红绡帐和黄土垅怎么就成了开端和结局呢?反差大得叫人不能承受。一场大雪覆盖所有的恩怨离别,收场的是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真干净。   想起我家小孩子学的简单的对子来了,风于火,地对空,柳绿对花红......   一时好玩,想起好多嵌着颜色的诗句来,比如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比如说“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比如说“深院下帘人昼寝,红蔷薇架碧芭蕉。”比如说“一片风光谁画得,红蜻蜓对绿荷心。”还有一个“落日平江晚最奇,白龙鳞换紫玻璃。”果然是最奇,少有人能想到。诗人有点另类思维。   前一阵子,走在街上和翻开杂志,都会看到一些这样的女子,把嘴唇涂得黑紫蓝绿,眼睛里透露着冷酷和不屑,用基本不是人的表情来招摇过市。估计这就叫前卫。不过,我有十足的把握它不会占据主流地位,这种色彩不符合人们潜意识里的审美观念,除了彰显并不怎么深沉的所谓个性之外,几乎一无用处。   最传统的也最持久。如瀑黑发,如丹红唇,才是经久不歇的美丽。   再想得远一些,几乎所有模糊的情绪都可以用颜色来作一个恰如其分的表示。   爱情是变色龙,前期是朦胧的粉红,中期是如火的大红,新婚是娇艳的桃红,婚后经年是被太阳晒褪色的斑驳无趣的淡红,失恋是一条奔腾不息的黑水河。   亲情是温暖而不热烈的夕阳红,朋友是温馨而不灼人的玫瑰红,陌生人不期然的关怀是一团橘黄色的光,不定什么时候就拥抱和温暖了一颗彷徨失据的灵魂。   要是背后下的黑手呢?虽然手是黑的,说出来的话却是寒冬里凝结的檐溜子,闪着寒光,扎得死人,然后再在心脏里慢慢融化。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啊。   张爱玲瞅着红色的落日下坠的时候,心里说:这是个乱世。“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旧时的岁月是迟暮的美人,再好颜色也带着些冷烛无烟绿蜡干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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