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原创] 成长的声音

2020-12-14叙事散文清风盈袖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3:54 编辑

不喜我儿多情（儿子成长散记之一）<

本帖最后由雨夜昙花于 2016-8-17 23:54 编辑 　　　　　　 　　　　　　不喜我儿多情（儿子成长散记之一）
 　　不希望儿子将来成为冷漠、倨傲如高仓健”类型的人，却更不希望他是多情的、敏锐、易感的性情中人，重情重义多是正直、善良、真诚，不轻易伤害他人而常常让自己受伤的人，也常常会被情所累所困。我个人认为，人的一生，地位名利不重要，金钱财富不重要，才华横溢亦不重要，除了情，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没有什么舍不了，只有情，让人剪不断理还乱，欲罢不能，欲弃不忍，且不说他人的、社会的客观因素，最难说服最难战胜的是自己！硬是把一个鲜润的人折腾瘦比黄花，憔悴如竹。被情所累所困的人感情上注定一生都在漂泊、漂泊，所以真不喜吾儿多情呵，希望他的将来是洒脱的、轻松的，不论是情感还是生活。
　　而他从小表现出来的近乎与我一模一样的举止言谈，似乎与我的意愿很不相符，小时候，有这样的一个夜晚，为哄他入睡，我给他讲自己胡编乱侃的“走失的小猴找妈妈”还没讲完，就呵欠连连了，迷迷糊糊间，抽抽搭搭的哭泣让我倏地惊醒，拉开台灯，怀里的儿子满脸眼泪的问“结尾呢？小猴找不到妈妈怎么办？”连忙又给了他欢欢喜喜大团圆的故事结局，才破涕而笑放心的安静的睡去。
　　还有这样的一个深夜，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我刚起身想关紧窗户，熟睡的他突然惊醒，一骨碌翻起来，紧紧的抱着我说“妈妈，别怕，有我呢！有我保护你，你别怕！”才两岁多的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我笑出了眼泪……
　　单位住宅大院里的女孩多于男孩，他的个儿不矮，也不胆小，却常常被大院里小女孩欺负，一张从小被羡慕的帅气逼人的脸常常被掐得伤痕累累，问他为什么不还手，他望着我因为心疼而喷火的眼睛怯怯的说“我不忍心掐她呵！”
　　给他买的零食，常常是别的小女孩一滴眼泪一句软话就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哄走了，实在馋不过，就追在后面小声的央求“就给我一点嘛，就一小点！”气得我不知骂他什么好？
　　每到同事、朋友约好出去野外玩，没有谁安排吩咐，照顾比他大的小的孩子仿佛成了他义不容辞的义务，还常常把小的背着走，象大青蛙驮着小青蛙，令人忍俊不禁。有一次他的同学过生日，请他一起去买吃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的，背上背的，肩上挂的全是水果、蛋糕什么的，红彤彤的小脸满是汗水，过生日的小女生两手空空悠悠哉哉的跟在后面，面对我的不快，他理直气壮的说“力气活是咱男子汉的事情嘛！”
　　诸如此类的事情举不胜举，而我一骂他，他立即回敬我“你不也是这样的嘛？怎么我就不能做了？”唉！唉！我的儿呵，应该怎样说，才能够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哎？
　　其实他耳濡目染承继我一家祖祖辈辈对人对事的宽容、豁达、仁厚、任劳任怨，宁可被人负也绝不负他人的德行，何曾不是我的欣慰，但是，我的一生未必活得开心、轻松、幸福，多情总比无情苦，我多么希望他的将来是洒脱而幸福的呵！
　　有时候，我常常看自己的掌纹，想在这交错的纹线里，弄明白究竟是哪一条在操纵着我的人生，冥冥中注定了我的感情？也轻轻的摊开他的小手掌，望着他和我一模一样的掌纹，不觉叹息，唉，儿孙自有而儿孙福，就一切随他去吧。
       　　　　在路上（儿子成长散记之二）
 　　在朋友家吃过午饭回来，感觉特别困倦，就想立即午休，却又到了孩子离家去学校报道的时间，家距车站，不过短短的一段路，他一直是自个儿去的，但是今天，看着昏睡了一上午的他懒洋洋提起书包和一周的换洗衣服，满脸极不情愿离家的样子，顿时涌起的不忍又让我装出精神焕发的笑容，接过沉甸甸的书包送他到车站。“妈妈，我感觉又烦又累，真的不想去了，就一天行吗？”路上，儿子带着哭腔的恳求让我无比怜爱，却只能硬下心肠不答应他。现在一心一意好好读书是不远的将来他在这个社会从大的方面说是有所作为，于小而言是基本生存的的途径，怎能随自己的高兴与不高兴随心所欲！
　　本地学校初中部的学习环境氛围很是不尽人意却迟迟得不到有效改观，犹豫再三，只好忍痛与其他家长一样让孩子转校。我知道，把刚进初中的孩子送到远离父母、教学规范紧张的外校就读，对在父母身边宠爱惯了，也闲散惯了的他来说，是残酷了些，但是我相信从小就比较独立自主的他，聪明自觉的他，为人热情、善良、诚恳的他能够随境而安，并执著向前而不回头。这是我一直为之欣慰和骄傲的。
　　初到外校，老公马上为他配备了手机，用的吃的喝的都力做更好，周末亲自驾车接送，但在我强烈反对下取消了，我心里也愿意为他多做多给予，让他更舒适些，更开心些，而他始终还是个不明事理懵懵懂懂的孩子，不希望让他由此滋生优越感而自以为与众不同。与我这代人相比，不论是精神还是物质方面，其之优裕，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而自私、偏执、懒惰、孱弱等等不良习性却是在如此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的共性，我非常希望我的孩子能够例外。
　　我童年少年时光很苦，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同龄人的悠闲快乐，读书之余是做不完的家务，记忆最深的是奶奶的病容和难闻的中草药味儿、妈妈永远忙碌而去的背影，还有深夜里常常把我突然惊醒的爸爸重重的叹息，与撒娇无缘，洋娃娃的娇美、巧克力的醇香，只在我梦中偶尔掠过。但我不抱怨也不觉得遗憾，并且感谢那一段时光让我学会的独立、宽容和善解，忘不记夜夜用老掉牙的童话故事焐暖过我孤独童年、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奶奶，忘不记左邻右舍在风雨中无私伸出的那双手，忘不记磨难猝然降临时，母亲那张坚强笃定的脸！永不淡忘的种种，让我知道，从小吃一些苦头不是坏事，甚至是人生一笔珍贵的财富，它教会我该怎样满怀感恩的去珍惜人世间的每一缕真情，教会我怎样面带微笑泰然走向生活，不论远方等待我的是幸福或是苦难！别人都说外表帅气逼人的孩子与我非常相象，这让我很开心，但更希望孩子的承继并延续的是我的性格。
　　我知道，孩子与成人一样，都有着不同的辛酸、倦怠、孤独……而每个人自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就开始了漫长艰难的人生跋涉，不论远方是悲或喜，晴与阴，管你喜欢不喜欢，都得在路上向前行走，孤独的行走，不停的行走，惟有坚持坚持再坚持，而别无其他选择。比如我，在以职位论事业成败的行政单位工作快20年，虽不敢轻言出类拔萃，但也是被锤炼得炉火纯青了吧，一些未必优秀的同龄人凭借这样那样的关系，早已谋一官半职悠哉从容度日，倘若我做人做事再圆滑些再乖巧些再八面玲珑些，青云直上亦不是难事，却偏偏就少了缺了，以人格尊严为梯去攀龙附凤，是我一辈子做不到的，也是极为不屑的。面对这样那样的不公、这样那样的奔波劳累，也心如死灰过，也倦怠消极过，但从没有为自己找理由和借口停息下来，懒惰下来，平庸下来。不羡慕他人的飞黄腾达更不怨怨艾艾、牢骚满腹，依然是我行我素清清白白做人，实实在在做事，并投入满腔热情，让我的生命和生活由此而快乐而丰盈而充实！工作需要这样的态度和心境，生活如此，情感亦如此的，人的一生都在路上。
　　搂着快与我齐头高的儿子，就这样静静的走着，听我娓娓的说着，不知不觉中，车站到了，出门时满脸沮丧的儿子，也绽放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望着他接过书包，跳上车疾驶而去，我在心里对他说“亲爱的孩子，一路愉快！我深深的爱与你同行，与生命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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