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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党河峡谷

2020-11-18抒情散文陈思侠
这带了花香和鸟语的风,在五彩斑斓的土崖下,在宽阔的河谷和波涛汹涌的水浪上滑过时,有着一颗青草的柔韧和一碗烈酒的绵醇。但这份清幽,很快为壮怀激烈的情形打破了。挟着泥沙的洪流,推动了斗大的石头,咯咯呲呲地响。不时就有丈许的水花,冲天而起。这是千
  这带了花香和鸟语的风,在五彩斑斓的土崖下,在宽阔的河谷和波涛汹涌的水浪上滑过时,有着一颗青草的柔韧和一碗烈酒的绵醇。但这份清幽,很快为壮怀激烈的情形打破了。挟着泥沙的洪流,推动了斗大的石头,咯咯呲呲地响。不时就有丈许的水花,冲天而起。这是千军万马的蒙古铁骑,在走出可鲁沟大营,走上南征北战的疆场。盔甲鲜明,刀戈林立,红缨飘扬。

  这一天,我就是在这一骑红尘中,走进峡谷的。整整晚了1000年啊。落花和流水说:你这个落伍的骑手,你的盔甲齐整吗?你的长刀在握吗?你的骏马和身后辽远的草原是否安恙?是啊,厮杀声和呐喊声远去时,我们都在祈求和平的阳光,我用安乐和舒心回答吧,我用一个尚存青春的情感和心灵回答吧。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就如同涂上这土崖的花色,这一季一季枯荣的草木,以及春来秋去的大雁,它们的痕迹不过是一滴露珠的重量,一颗卵石的温度。

  我听见了开花的声音。这不是红柳的炽烈,不是兰花的娇艳,它缠绕着一棵棵灌木,以柔软的藤,托举起一朵朵奇诡的花。叫鬼见怕。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一朵不可思议的花。那花应该是变茎的,像伸开的手指,像一颗夜空的星星,在凝重的黄色上,撒了紫色的斑点。这看上去多少有些像是果实,但是它不是的,它是花。放在我的手掌上,我听到了开放的声音,那是尖利的、像一粒一粒阳光炸裂的声音。党河峡谷因此于我有了一份神秘,一份敬畏。

  必须绕道而行,壮硕的红柳林带和密密的青草地,是不能够下脚的。还有不可涉渡的党河洪流。就像我回不到当初的队伍,不能够追随大汗的旗旌。一条连接了雪山和敦煌绿洲的河流,繁衍着绿色的草原和村庄,也繁衍着道路和梦想。当我沿着一条狭窄的沙石道路走到尽头时,一座敞开了门户的艺术宝库,正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五个庙石窟,说是因为在崖壁上开凿了5个洞窟而得名。凭我的认识,从地理和艺术的发端上,这应该是敦煌艺术的组成部分。宁静中,有一只画师的大手,从遥远的西夏伸过来,拉住了我。这里是灵魂的栖所,不染尘埃,也不经风云变幻。呵呵,我的恐高症,即使连洞库外堆积的沙石坡,也让我直不起腰来。阴影遮盖的门洞,我如何才能够进去,瞻望一眼?我的虔诚,此时此刻仿佛一枚念珠,正被缓缓地转动。那些造型、艺术的思考和绚烂的色彩,幕布一般展开了。

  据《肃北县志》记载:“五个庙包括各残窟共有20多个石窟,是一处具有相当规模的石窟群,它的原名已失考了,窟内没有找到可以考证窟名的记载。”考古学家说:从现存比较完好的4个石窟看,壁画经历代绘制,多层重叠,表层壁画36幅,多为五代、北宋、沙州回纥、西夏、元等各个时期绘制。2004年,敦煌研究院组织有关专家对五个庙石窟进行了考察,在1窟西壁的弥勒经变中的“一种七收”、“嫁娶”场面,图中几个农夫均戴少数民族尖顶帽。第4窟文殊变中还有少数民族的僧人形象。1窟的炽盛光佛手托金轮,坐于尼莲之上,不同于莫高窟和榆林窟五代所绘炽盛光佛坐于牛车上。这次普查评估认定,五个庙石窟属于敦煌莫高窟体系。其中第一窟的金刚界曼荼罗壁画是全国佛教壁画中仅有的三处中最为完美的。
 
  少数民族尖顶帽、炽盛光佛手托金轮,诸如此类的形象,传递出的信息,说明这里是游牧民族久居之地。但是真的民族风情,还在于传接不衰的生动鲜活的民俗之中。

   峡谷中有一处民族风情园,又称“可鲁沟大营民俗风情园”。

  作为敦煌旅游经济带两翼之一的肃北,党河峡谷湿地上,近年开辟出了一处展示蒙古族民居和服饰、饮食、竞技、歌舞的天地。这个构想的实施者,是县文化馆干部赛力吉尔格力。我沿着晃晃悠悠的木索桥,越过了党河,“可鲁沟大营”就在一座一座相连的蒙古包中,铺展了象征5个蒙古族部落的旗帜。花草欢闹,清风猎猎,乌兰木骑悠扬的牧歌响彻四野。在硕大的“穹庐”里,陈列着从远古至今,反映不同时期蒙古族人民在这片草原繁衍生息的各种民俗和生产、生活用品,从成吉思汗到铁骑英豪,从放牧牛羊到狩猎征战,从马头琴欢歌到骏马奔腾......这个全景式的民俗博物馆里,我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生活在雪域高原蒙古族人民的欢乐和兴旺,那种豪迈的情怀,是歌声里唱出来的,是酒碗里飘散开的。

  一窝花草有一窝花草的欢乐,一颗卵石有一颗卵石的灵性。当我经过它们时,那银碗和牛角杯里盛满的,是甜美的歌声和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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