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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雁中毕业班

2020-11-03叙事散文江苏周骏
一九九五年的初秋,当我们走进雁周中学初三班教室的时候,办有两年制高中班,学生人满为患的时代对这所村办初级中学来说,早已成为过眼云烟,由于受集中办学的大气候影响,学校办学规模空前缩小,全校只剩下三个班级,年轻的教师早已争先恐后地调离,留守的均
  一九九五年的初秋,当我们走进雁周中学初三班教室的时候,办有两年制高中班,学生人满为患的时代对这所村办初级中学来说,早已成为过眼云烟,由于受集中办学的大气候影响,学校办学规模空前缩小,全校只剩下三个班级,年轻的教师早已争先恐后地调离,留守的均是清一色的老教师。   教语文的二先生本来退休在家,但听到学校毕业班语文老师尚无合适人选时,主动请缨,让校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握着他的手使劲地摇晃。二先生上课颇有特色,教学方法别具一格。他常常由一篇课文引申出一系列的故事,并讲得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令全班如临其境,如痴如醉,往往正当大家听到精彩处时,二先生却突然打住,一脸的笑容可掬:欲知后事,且等全班背完这篇课文分解。二先生这种吊胃口的做法,令我们在背课文时格外卖力,即便有拖班级后腿的,也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得不面红耳赤地赶上全班的进度。   有段时间,我的物理成绩接连滑铁卢,竟破罐子破摔,上课时总是心猿意马,甚至发展到趴在课桌上酣然大睡。直至有一次,当物理老师高如华利用课余时间给我补课时,他的女儿一脸气急败坏地闯进教室,声泪俱下地责怪他为什么没有去抢收稻谷,致使她体质较弱的母亲累倒在地里时,他这才如梦初醒,自责不已。自那以后,我再不敢对物理的学习有丝毫的懈怠,因为我常常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每每这时,高老师女儿的抽泣声就像刀子一样,在我的心头划过,一阵接一阵的疼痛在我的心房里扩散和蔓延。   初三的时光是紧张而短暂的,但压抑而枯燥的生活却无法抵挡如潮而至的朦胧情思,那时的我们,就像树上刚刚结出的一枚枚果实,饱满而又青涩。至今记忆犹新的是,有节体育课上,有位同学将我拉到学校最隐蔽的角落,极其神秘地东张西望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情书,让我寻找时机,偷偷放到我前桌女生的书包里。这位同学跟我的关系不错,我当然责无旁贷。但下课铃声响起时,鬼使神差地,我却决定将那封信送给平时点子最多,也最令大家信赖的生活委员。生活委员后来模仿我前桌女生的笔迹给那位同学回了信,但对于信的内容,她守口如瓶,只字未提,至今我也无从知晓。但从那以后,那位同学却突然像从梦中惊醒一般,在学习时憋足了劲,爆发出“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冲天豪情。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告诉他事件的真相,而今他已是上海一家公司的高级白领,并有了漂亮贤淑的妻子和活泼可爱的女儿。   随着中考倒计时显示的天数逐渐减少,全班似乎反倒没了如临大敌的凝重气氛,同学们课余时间总是三五成群地,或是互赠照片,或是在毕业纪念册上相互留言,或是谈论着升学和未来。班里有位平时性格内向的女同学,平时喜欢独来独往,几乎从未与其他同学有过接触,因此被大家视为另类,当别人互赠相片和互写留言时,她总是如坐针毡,在同学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见此情状,我犹豫再三后,顶着被同学们嘲弄的压力,第一个将相片赠给了她。也许我的举动让她受到了鼓舞,几天后,她终于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相片送到同学们面前。虽然自毕业后,我和那位女同学再未相见,但收到我赠送的照片时,她那亮晶晶的目光却时常在我的脑海里闪现。
 
  中考迫在眉捷,班里却有两位女同学在晚自习时,不是经常请假,就是显得心神不宁。经过打听,我们才知道,由于该村的男生无一例外地辍学,全班仅剩下她们两个同村的,而她们来校上晚自习时,途中必经两座乱坟岗。得知情况后,我们几位男生一合计,决定两人一组,轮流护送她们晚上回家。由于通往女同学家所在的村一律是田间小道,而我们几位护送者又不太熟悉环境,月色昏暗、夜色如漆时,一不小心就会掉进路旁的水田里,成了泥猴。但即便如此,心中充满责任感和使命感的我们,还是一直坚持护送到中考。许多年后,这两位女同学均定居异地他乡,每当与我联系时,她们总会谈及此事。她们说那是她们生命中最纯真而温馨的记忆,每每想起,甚至还能清晰地听到那些夜晚的虫鸣,还能触摸到那些夜晚的缕缕月光……   逝者如斯,转眼间,我们毕业初中毕业已十多年。如今,我偶尔路过已成为小学的母校,常常会萌发出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的感慨,然而,流逝的岁月也许可以改变一切,但记忆是永恒的,我的雁中初三生活将永不褪色地定格我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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