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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鸽哨中的情绪流动

2020-10-12抒情散文西夏楼兰

鸽哨中的情绪流动-- 曹禺的《北京人》漫谈曹禺先生的话剧《北京人》虽然不如他的名作《雷雨》《日出》那么受人注目,但曹禺的《北京人》自有它独特的魅力。《雷雨》是那种以特殊的人物关系和激烈的情节冲突取胜,在种种剧烈的冲突中完成了人物的塑造,其
鸽哨中的情绪流动
-- 曹禺的《北京人》漫谈
  曹禺先生的话剧《北京人》虽然不如他的名作《雷雨》《日出》那么受人注目,但曹禺的《北京人》自有它独特的魅力。《雷雨》是那种以特殊的人物关系和激烈的情节冲突取胜,在种种剧烈的冲突中完成了人物的塑造,其实悲剧早已潜伏在每一句台词,每一个伏笔中,到最后时分终于爆发,化作一场倾盆雷雨,强烈震撼了每个人的灵魂。《雷雨》无论是从结构、人物塑造、情节推进等方面都具有非凡的戏剧效果,特别是情节和人物命运的安排上不乏俄狄蒲斯式的命运的捉弄。如果我们熟悉古希腊戏剧的话,肯定对《俄狄蒲斯王》这出剧有着深刻的印象。俄狄蒲斯王是这个古希腊悲剧中的主人公。他是一个国王的儿子,被天神诅咒,长大后会“杀父娶母”。所以他的父母就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把他送到别的国家去了。尽管他的父母为此而极力回避,而他自己也努力逃避命运的裁决,但悲剧的命运还是发生了。最终,俄狄蒲斯还是没有摆脱被诅咒的“杀父娶母”的命运。于是,俄狄蒲斯几乎为“命运”做了最绝望的诠释。我们在《雷雨》中也看到了同样的命运落在母女两代人身上,潜藏的那种命运的力量与那出古希腊悲剧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雷雨》在戏剧性上是很成功的。我喜欢曹禺的剧作也正是从《雷雨》开始的。   然而,等我读了他的其它剧作后,最打动我的却是曹禺先生的《北京人》。我自己更要偏爱《北京人》。《北京人》的艺术创造,没有“技巧”的痕迹,其风格淡远隽永。它与《雷雨》有明显的不同,没有强烈的戏剧因素,不以激烈的感情冲突来震撼人心。但它的凌厉是内在的,钝刀式地撕割人心,在舒缓的演进中,噬咬着人物的神经。《北京人》也是以一个家庭为背景而创作的一出反映封建社会末落时期人们的精神状态的话剧,全剧流露着对几千年来封建“礼教”“文明”的彻底否定。可以说,剧中的曾家就是衰弱的封建社会的缩影。曾经有过的诗书礼仪的鼎盛时代已经过去,曾家的儿孙精神上更趋于颓败。家长曾皓一遍遍油漆为自己准备的棺材,他及自己的那幅棺材完全一个讲排场的封建僵尸的象征。他的儿子曾文清是一个天资聪敏心地善良的封建士大夫,但精神上已完全瘫痪,成了徒有“生命空壳”的“多余人”。   看完《北京人》,你心中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感情,连你自己也觉得沉闷压抑起来。在《北京人》沉闷的空气中贯穿始终的鸽哨也同样加深了全剧的悲剧色彩和伤感的气氛。在鸽哨中,那种绝望空虚的气氛浸渗透到你身心的每一个角落,你恨不得想替剧中人呐喊一声。你会慢慢地被剧情牵着走,人物的悲剧命运一点一点触及到你的心灵深处,仿佛有一种相同境遇让你痛不能喊,苦无处诉。最让人同情的是剧中的曾文清与从小寄居在他家的表妹愫芳。他们都是无法把握自己,而又不甘于堕落到腐烂的地步的人物。他们爱而不能爱,逃又无处逃。但愫芳更要坚韧沉静,在她的温顺忍让的性格中,与文清相比有了一种愿意为爱而受难,自我牺牲的优秀传统。但又想逃离那个封建家庭的复杂性格。剧的结尾,那远空的鸽哨仿佛在催着愫芳逃离那个封建的围城。愫芳的离家出走是一个绝望女子的最后抗争。   曾文清能诗会画,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聪颖风趣,是表妹愫芳心中的偶像。但是,只靠祖传家产的寄生生活,使他成为了一个只会品茶养鸟抽大烟的“废物”。通过曾文清的形象,作者充分揭示了封建文化对人的腐蚀,让人们看到了生命的浪费,人的价值的丧失。但是在沉闷的空气中,还是有一抹亮色。那就是剧中的生物学家和他的女儿。作者突出地表现了他们旺盛的生命力和新型的父女关系。作者借人物的口说:“那时候人类要爱就爱,要恨就恨,要哭就哭,要喊就喊,不怕死,也不怕生,他们整年尽着自己的性情,自由地活着,没有礼教来拘束,没有文明来捆绑,没有虚伪,没有欺诈,没有阴险,没有陷害,没有矛盾,也没有苦恼,吃生肉,喝鲜血,太阳晒着,风吹着,雨淋着,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吃人的文明,而他们是非常快活的。”   人类祖先“北京人”的纯朴、勇敢与健康已为封建文化的苍白、消沉与病态所替代。剧作家力图对传统文化进行反思,找到通往新生活的精神力量。这正是这个剧名《北京人》的含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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