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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抬起头来,看见蓝天、雪山和星座

2020-10-12抒情散文洪水河畔
抬起头来,看见蓝天、雪山和星座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用心灵记录这座城市的一切——高原地貌,海拔2300米,南面耸立着祁连山,冷峻,狞厉,白雪覆顶,山腰有凹陷的云岫,紫气缭绕,神秘莫测。渐近,四周围绕着村庄,房屋和庄稼地,炊烟与麦草垛,还有零星


   抬起头来,看见蓝天、雪山和星座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用心灵记录这座城市的一切——高原地貌,海拔2300米,南面耸立着祁连山,冷峻,狞厉,白雪覆顶,山腰有凹陷的云岫,紫气缭绕,神秘莫测。渐近,四周围绕着村庄,房屋和庄稼地,炊烟与麦草垛,还有零星的坟墓、草滩以及牛羊,所有这些构成另一种乡野景观,朴素,原生,荒寒而温馨。如果用比喻描写的话,这座县城就颇像一片白杨树叶,安静地躺在一条季节性河流的岸上,历经时光之水洗涤,变得干净宁谧,悠然闲适。街道上很难见到繁多的植物,只有祁连云杉,枝头挑着风尘与麻雀,默默地眺望远处的山岗、河流。行人稀少,来往的农民大多骑马,或乘坐破旧的毛驴车,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看见几个藏族喇嘛,身着红色袈裟,手摇经轮,从这个巷道里走出,又匆匆闪进另一个巷道,仿佛是赶赴什么神秘的法场。由于海拔高,紫外线强烈,这里的女子的脸庞都呈现着一种颜色:褐紫。她们喜欢围戴火红或藏蓝的头巾,色泽艳丽,跟周围单调的环境正好形成对比。从细部观察,县城里还夹杂着许多农民的房舍,低矮的屋脊上荒草披拂,野花点点,牛叫狗吠,鸡鸣马嘶,宛若桃源。除此之外,在楼房的空隙处,尚存古老的佛寺、清真寺、铁匠铺、棺材店、牛肉面馆,暗淡的天光下,时不传来梵呗、诵经之声以及店铺老板的吆喝与叫骂……   那是多年前的一个秋日黄昏,刚刚大学毕业的我,一个人站在县城的街道上,透过淡蓝的暮霭与风尘,静悄悄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乍离繁华喧嚣,走进偏远荒寒的祁连高地,突然有一种时光倒流之感,面对古朴宁静的山城,眼前一片苍茫。   我所在的单位是一所只有50多年历史的中学,校园面积很大,几乎占去县城北街的三分之一。当地县志上说,50年前,此地是一片寺院,梵宇林立,暮鼓晨钟,香火很是旺盛,上溯一百年,是连绵的田野,种植胡麻与青稞,属于西北典型的农耕世界,而再往前走1000或1500年,这里便是游牧民族的家园和大本营。赫赫有名的匈奴、月氏以及羌人与回鹘,先后盘踞于此,过着弯弓射雕、长河饮马的生活。但我来到学校后,从未发现过有价值的文化遗址,偌大的校园,只有一个文昌阁立于教学楼西北角,虽然是飞檐斗拱、青砖黑瓦,但那种屡经修葺的做作,已经掩盖了时间留下的沧桑与凝重,阁楼在晨晖夕照中与瓷砖闪闪的水泥建筑相映衬,显得尤为寒伧、破败。   文昌阁没有文物。阁楼建在一黄土夯筑的高台上面,荒草摇曳,蓬蒿斑驳,每逢夜晚,猫头鹰从椽梁上飞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鸣叫。我的一位同事说,在文革年代,有一个老师被学生不断揪斗、批判,不堪凌辱,深夜爬上高台,然后纵身跳下,凄然地离开了人世,从那时起,文昌阁里就有了一个冤魂,有人甚至在三五月明的夜晚,看见他临窗站立,大声地朗诵屈原的《离骚》。同事言之凿凿,把那个故事渲染得凄凉而又恐怖 ,但我从不相信鬼神,每次登临高台,总喜欢凝望那里的一棵老槐树,目光掠过枝柯,停留在那些虬曲缠绕的年轮之上,仿佛是,那棵树真格成了一个读书人的身影,坚毅、固执、迂腐,愤世嫉俗而又孤独落寞。自杀是告别生命最决绝的方式,自杀也是知识分子维护尊严的最后选择。而我想到的是,死者的血终会渗入土地,滋润槐树的根系,把希望留给伸展于蓝天的青枝绿叶。   上世纪80年代后,这所学校还有一批老教师,他们大多经历了文革风雨,噩梦萦怀,情绪低落,几乎变成了沉默的石头。我记得一个姓谈的老师,50多岁,家住文昌阁西侧。他因自己的所谓历史问题,跟结发妻子离了婚,后又娶一当地女子,但感情一直不好,每次吵架,那个女人便站在阳台上骂,骂他反革命,骂他坏分子,都是文革中的政治术语,意味深毒。谈老师教历史课,可永远无法从历史中找到回应妻子的话语,他只好沉默,再沉默,后来离家去寺院,给人家雕塑佛像。在这个县城里,所有的佛寺都有他的作品,释迦牟尼、阿来、迦叶、护法金刚,或泥塑,或雕刻,神形皆备,惟妙惟肖。但从此后,他几乎跟学校的老师断了联系,日渐忧郁、苦闷、自闭而孤独绝望。他饱读史书,识尽人间炎凉,尽管托身佛寺,然而最终也没有找到解脱心灵的办法。还有一个老师,姓罗,一直单身,据说是外地人,大学时喜欢文学,因为写诗,出了政治问题,还没有毕业就被发配到遥远的西北边陲。我开始教学的时候,他早已离开了讲台,当学校图书管理员。罗从不与别人来往,落落寡合,每天上班,从单身宿舍走出,耷拉着头,慢悠悠地踏进图书室,然后就坐在桌子前抽烟。抽那种劣质雪茄,一根接一根地吸,浓烟从嘴里吐出,又被他吸进鼻孔。烟雾遮盖了他的脸,看上去就像一截不断燃烧的木头。有好多次,我去借阅杂志,发现他的面前总是摆着一摞书,都是外国作家的诗集,有普希金和雪莱,有莱蒙托夫和华兹华斯,甚至还有庞德与金斯堡。他就那样默默地爬在书堆里,不时地用笔勾画着什么。偶尔,我也跟罗交谈几句,他的话不多,说的内容也大体与诗歌有关。譬如韵律节奏,譬如咏物写景,头头是道,颇有见地,有一阵子,他还给我专门讲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讲着讲着,眼睛里就有了泪水,但泪花在眼角打个转就消失了,然后叹一口气说:你不懂,诗歌是一种救赎啊……然而,我知道的是,诗歌并没有消解他内心的暗疾,罗到了后来,愈发变得抑郁、怅惘,以致神经高度紧张,疑神疑鬼,一旦听到别人窃窃私语,他就妄加臆测,认为是在议论自己的过去,是在评判他写下的诗歌,脸色苍白,汗水淋漓,及至晚年,竟然是一夜一夜地失眠,经常梦游,成了学校名副其实的“鬼影”……   我们的办公室是一组丁字形平房。语文组,一共10人。老教师居多,他们都是五六十年代毕业的高中或师范生,教书育人,敬业爱岗,有着年轻人不可比拟的奉献精神。上课,听课,评课,写教案,改作业,训导学生,接待家长,所有的工作均一丝不苟。但他们很少评论现实,从不对学校领导说三道四。只要是上班时间,就很少听到他们谈论什么,甚至连咳嗽或呼吸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克制,压抑,憋闷。我发现,他们一旦进入自己的座位,便用课本和学生的作业本码起一道墙,然后把脑袋埋在中间,从外面望过去,只能看到伛偻的脊背和头顶的丝丝白发。他们备课,有时评改作文,只能凭借一只破旧的钢笔说话,或低语,跟课文轻声唠叨,跟学生的病句或错别字呢喃咕咕,除开这些,没有谁能看见他们工作时的表情。一张老式的桌子,还有作业本和书构建了一个幽深的城堡,牢牢地囚禁着他们的梦、思想以及丰富细腻的感情。那个年代,所有的年轻知识分子都喜欢伤痕文学、朦胧诗、台湾校园歌曲,那些新鲜别样的艺术形式,给我们每个人的心灵世界注入了春天般的活力与生机。我的一位同事,在自己的课堂上向学生推荐刘心武的《班主任》、《早恋》,还大讲特讲顾城、舒婷的诗歌,结果是,没有过两天,有个老教师就向领导打了小报告,很快,上面便有了反应,认为他是搞宣扬资产阶级自由化言论,然后就停课,让他写检讨,在大会小会上轮番接受批评。直到90年代改革开放,当人们每次提及那个“政治事件”,某老师都心有余悸,两股颤颤。他曾对我说,是伤痕文学在他的心灵上划下了更重的伤痕,是那些有着文革遗风的人在他的伤口上撒了盐。讲这些时,他那双眼睛里很不自然地泛起泪光,满含着无法言说的迷茫与痛楚。   那时候,我坐在向阳的位置,临窗,面对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夏天,阳光从树叶间洒落,金箔般铺展在地下,闪烁,跳跃,斑驳迷离,恍若梦境,且有小鸟在树枝上啁啾唱歌,令人心怡;到了冬日,白雪笼罩着树冠,银亮的光芒一直投射到我的桌面,温暖,灿烂。对我而言,白杨树就是一个慈祥的父亲,或者更像睿智的圣哲,在萧瑟的西风中,在凄冷的雨雪里,它一动不动,婆娑的枝叶絮絮叨叨,像给我低语,又像给我传输生命的箴言。时光流逝,四季的轮回中,白杨树依旧苍劲挺拔,但学校的那些老教师却先后离开了人世。杨老师,戴老师,张老师,马老师……他们刚刚从讲台上走下来,还没来得及仰头看看蓝天白云,没有踏上山城的小道,听听水鸣鸟叫,便匆匆赶往墓穴。在他们生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墨水瓶、粉笔盒、茶杯、烟灰缸,甚至还能发现没有改完的作业,没有抽完的半支香烟,所有这些,都在一个清晨或傍晚,被搞清洁卫生的学生扔进了垃圾箱,什么也没有留下,包括是非荣誉、情感思想,就连那些过于敏感的神态、阴晴不定的表情,都渐渐被人们淡忘,或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和谈资。   在偏远蛮荒的小城,一个老教师的葬礼跟普通农民没有两样。死后,无非是做一口柏木棺材,请一帮道士巫神,吹拉弹唱,念经超度。用彩纸扎成鹿马羊鹤、花篮花圈,还可以发挥想象,鼓捣出纸糊的彩电冰箱、童男侍女,然后再放一把火烧掉,以期亡灵在阴间享受人间的一切。惟可特殊的是,上面可以给死者开一个追悼会,有校长主持会议,念一通千篇一律的悼词。生平事略,功劳荣誉,什么褒词都有,就是缺乏真实,甚至连真情也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葬礼,很难见到庄重肃穆的场景,大摆酒席,大宴宾客,那场面就像举行一个红火热闹的婚礼。一口棺材被人浩浩荡荡地抬进墓地,接下来几十把铁锹同时挥舞,稀里哗啦便完成了使命。虽然家人也在那里立一块墓碑,写几行文字,但均为象征性符号,也许,百年之后,已经没有谁知道这里埋葬的是一位老师,更少有人谈及他们那一代知识分子痛苦的生活经历和复杂的心路历程。时间的白雪将覆盖一切,剩下的只有年年岁岁摇曳寂寞的荒草野花。
  他们死了,我还活着,活着的我像一片经霜的树叶,在这个山城里飘来飘去。那种飘扬和飞舞,是一种低回的姿势,没有任何诗意与浪漫,充满了疲倦、困惑、飘零和迷茫的感觉。90年代初,国家早已经是春回大地,处处生机勃勃。人才流动,跳槽转行,下海赚钱,经商致富……新思潮新时尚,如春水拍岸,一浪高过一浪。彼时,我也有了种种想法,比如辞职离校,去开一家小店,再比如远走新疆或海南,在天涯海角干一番事业,最差的谋划也是脱离教师岗位,转行当一名乡镇干事。但这些梦中的理想终归没有付诸于行动,我哪里也没有去,决绝、坚定地留下来了。并非为了崇高的教育目标,当一个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而是因为一个无来由的情结:雪山、蓝天、神鹰、雪豹、空旷的原野、孤峭的林木、苍凉的河岸、摇曳西风黄沙的芨芨草、托举寂寞和凄凉的马兰花,还有那脸色褐红、皱纹纵横的农民、亲切朴实犹如皇天后土般的民俗风情……所有这些都深深地打动着我的灵魂,在我生命的历程中,构成一种悲凉壮美的风景,使我有了献祭般的情感与冲动。我后来把这一情结归结为宿命。是苍茫神秘的宿命,湮没了青春时期的张扬和骚动,我最终安静了下来,变成一片落满风尘的树叶,在小城里回旋、飘游。   最常去的是县城的一家酒馆。那地方靠近村野,坐在那里喝酒,一眼就可以望见庄稼、草垛、淡蓝的炊烟和飞翔于空中的鸽子。酒馆狭小、简陋,里面的桌子上油渍斑斑,墙上挂着陈年蛛网,在油烟的熏染下已经呈现出破烂景象。因为偏僻幽静,反而成了情人们约会聊天的好地方。在黄昏时分,常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出入酒馆,他们找一张桌子,随便要一碟卤肉或青菜,再要几杯黄酒,然后坐下来,边吃边聊,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像小鸟在嘤嘤和鸣,偶尔也可看见,男人给女人夹一点菜,缓缓地放进她的嘴巴,或是伸开手,小心翼翼地捋着女人的秀发,而此时,对面的她就会送来一个甜甜的微笑。在那样污浊的坏境,我却想到他们的爱情,想得纯洁、优雅、美丽,我甚至想到他们的性事,云雨绸缪之时,也一定是那么干净,情意绵绵。   我在酒馆里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原来当老师,教美术课,后来辞职下海经商,去过北京,也在拉萨街头给人画过肖像,那时正在广州筹划自己的画展。他喜欢喝劣质的青稞酒,几杯下肚,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现代艺术,抽象派、印象派、野兽派,还有高根、马蒂斯、梵高、塞尚,都是一串一串的新名词,听得我一脸木然。除开这些,他还给我叙说自己的生活隐私,譬如说喜欢吃春药,一夜跟三个女人做爱,依然雄风不减;再譬如说,曾经在广州跟小姐同居,先后交换了数十个姑娘等等。我没有这种经历,所以总是无言可对,多数时刻保持沉默。相反,我跟他聊得最多的还是他在西藏生活的那一段岁月,喜欢听他讲布达拉宫、寺院、天葬场,以及红衣喇嘛和神奇的雪山海子。那种神奇美丽的景物和人事,把我的梦拉向遥远的雪域高原,多年后,我的梦依然在他的讲述中停泊,想象也随之变得更加遥远、苍茫。   我喜欢去的另一个地方是西街铁匠铺。最初,仅仅是出于对打铁的好奇,便去站在不远处观看,看熊熊燃烧的炉火,看铁花飞溅的场面,时间久了,我渐渐感觉到,铁有一种苦涩的腥味,绵长而醇厚,铁的味道似乎能穿透我的身体,停留在我的心灵深处,使我终身不能忘记它的坚韧、强悍,柔软与疼痛。打铁的人是两个中年男人,据当地的农民说,这两个汉子曾经因偷盗入狱,刑满释放后学会了打铁,藉此来维持生计。那年代,西街的农民大部分已经搬迁,只有这个铁匠铺保留了下来。铁匠铺周围高楼林立,发廊、饭馆、酒店、杂货铺、洗头房,一个挨着一个,热闹、喧嚣,纷纷攘攘,相比之下,铁匠铺就显得寒碜而孤单,尽管如此,两个铁匠还是耐得住寂寞于诱惑,一丝不苟地干着他们的营生。从火炉里夹出一块铁疙瘩,平摆于砧上,另一人手抡大锤,哐当,哐当,砸下去,再砸下去,无数次锤锻之后,铁就变成了生产或生活用具,镰刀。剪子。十字镐。镢头。狗铁绳。马蹄掌。一件接一件,带着高温被扔进水缸,噗哧—嚓啦—淬火时,发出尖锐的怪叫,飞腾起一股白色的水雾。我发现,两个汉子均光着上身,胸膛黑紫油亮,胳膊上肌肉突兀,像钻进了一群活蹦乱跳的老鼠。他们在打铁,铁也在打他们,人与铁合二为一,经过燃烧与锻打,清除了肉体与灵魂中的杂质、污垢,剩下的就是坚强、柔韧,以及寒光闪闪的灿烂与华美。我在小城生活了几十年,许多事情与场景早变成了过眼云烟,唯独那两个铁匠还深刻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即使做梦,也能梦见那耀眼炉的火,那两个铁匠,那些铁的鸣叫与呐喊。   山城之秋,属于落叶霜花与悠悠扬扬的雪片。   萧瑟清寒的季节,我的许多学生考取了大学和中专,踏着红叶白露远走他乡,开始了自己美好的人生征程。但也有些人偏离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像一颗流星,飞着飞着,突然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时候,几乎每逢秋天,县上都要在那个广场开公判大会,学校组织学生亲临现场,接受法治教育。有一年,我在公判会上,就见到了我的一个学生,他因家境贫寒,初一时就辍学进入社会,先去兰州流浪,后又到了新疆,抢劫强奸,亡命天涯,最终被缉拿归案,判处死刑。那日,他被五花大绑地押往刑场,当刑车从我身边缓缓驶过,我看见他的脸一片木然,只有那双眼睛还留存着青春光彩,清澈、明亮,单纯而忧伤怅惘。   刑场设在距离县城不远的一片河滩,去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我没有去,不想去,更不忍心去。尽管如此,我还是听到了那一声枪响,枪响过去,我心如刀绞,泪流满面。那颗子弹似乎是一个梦魇,笼罩了我的一生。若干年后,我独自经过那一片河滩,彼时又是深秋,几束芦苇在风中摇晃,雪白的花朵飘落凋零,猛然间,我恍惚又听到了那一声枪响,看见了那一双忧郁的眼睛……   又到了秋风白露季节,我的手机上不断有学生发来的短信,问候,祝福,祈祷,鼓励,爱心涓涓,让我感动。还有学生寄来明信片,里面不忘夹带一枚红叶或花瓣,几十年过去了,每逢见到这些,不论白天或夜晚,我都会抬起头来,凝望小城周围的蓝天、雪山和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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