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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心仪一棵萝卜

2020-10-12抒情散文飞花落叶
心仪一棵萝卜骄阳似火酷暑难当的那些天,我口味清淡,吃不下饭。害喜了一样,特别渴望一碟清爽适口的咸萝卜,切成条形的那种,热锅里放点香油,请我心仪的萝卜跳舞,再加点儿红辣椒糊,佐餐喷香的小米粥,真是再好不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时令未到立秋,赶
          心仪一棵萝卜
  骄阳似火酷暑难当的那些天,我口味清淡,吃不下饭。害喜了一样,特别渴望一碟清爽适口的咸萝卜,切成条形的那种,热锅里放点香油,请我心仪的萝卜跳舞,再加点儿红辣椒糊,佐餐喷香的小米粥,真是再好不过。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时令未到立秋,赶在大暑的末梢上披荆斩棘挥汗如雨,把早豆角的枯枝连同豆角扦连根拔起,拢成一堆,就着旱季的炽热,点一把火,浓烟升天,草木灰留下。接着挥锄,翻开土地的深奥,我将萝卜的种子伴着辛勤的汗水播下。再接着,我就开始了等待,等待一粒种子发芽、生根,在我热切的盼望和无限的想象中,根部日日膨胀,慢慢长成我心仪的那种又白又胖的俊俏模样。   心仪一棵萝卜,其实从我的童年开始。不,也许从我还没有出生就开始了。瓜菜代的荒年日月,田间地头,有比萝卜更养人的美味吗?   爹娘常说,感谢萝卜,他们才没有饿死。那一年冬天,大雪封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家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可吃的了。怎么办?难道就等着饿死吗?不能啊!终于等到冰雪消融,一个月黑风高夜,爹扛着铁锹,娘挎着腰篮,出门,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偷偷溜到生产队收获过的萝卜地,试图寻找残留的萝卜缨子,希冀能找到几个被遗漏的萝卜……娘后来无数次描述那个夜晚:天快亮时,终于有了大半蓝的收获,爹把沾着泥巴格外沉重的腰篮扛在肩上,娘则驮着铁锹跟在后面。因为心慌,因为虚弱,娘在过一道沟坎时,不小心跌进水里。刺骨的寒气就上了身,娘的棉裤瞬间冻成冰坨,走一步哗啦啦作响。好不容易到家,尖利的冰棱把娘的双腿磨得鲜血淋漓……   也许正是因了这些萝卜带来的生机,次年春暮,高龄的娘很意外地怀上了我……   感恩萝卜,爹娘总是把它叫做“土里的洋参”。我的童年乃至少年、青年,几乎都与萝卜相伴成长,渴了,吃萝卜;饿了,吃萝卜;想吃水果?啊呸!那萝卜里的水分比哪种水果少些?啃萝卜去!待到年成渐好,能够吃上鱼和肉了,但,无一例外地,水煮鱼或是红烧肉,娘都会切进萝卜伴之,那鱼或是肉的香味呀,因了萝卜奋不顾身的参与,更加鲜美芬芳诱人了哇!   因为心仪,便多了关切,自从种下萝卜,我就像关心自己的品行一样关心着萝卜的成长,在意它的味道、它的外貌、它的内在……不可以苦,不可以涩,不可以有虫子,不可以空心,泡心也不行……   于是我得日日打理时时关注,为它浇水,为它施肥,为它除虫,为它松根,为它间苗,为它……恨不得揠苗助长!   其实我知道我差不多是在画蛇添足,我心仪的萝卜根本用不着我这么矫情,它有着自我成长的力量——这个,我早就知道。它在土地里唱歌,和蟋蟀一起弹琴,我都知道。    说到最后,我真不想说破:我为我心仪的萝卜流汗奔忙,真的只是为了口腹之欢吗?好像不完全是了,更多的则是为了健身吧。当年救过我爹娘性命甚至也无意中赋予我本人生命的萝卜,它不再是我生存的必需,而是我生活中可有可无的点缀和调味……
此乃萝卜的幸还是不幸?   不管怎样,心仪一棵萝卜,还是心仪,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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