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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不喜欢你,江南九月雪

2020-09-24叙事散文飞花落叶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16 编辑

我不喜欢你,江南九月雪温和的秋阳华丽转身的那会儿,朴拙的野菊才无比腼腆地绽开小半边脸。我无比欢喜无比耐心地关注着野菊成长历程中的点点滴滴。暖融融的初冬午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20:16 编辑 <br /><br />我不喜欢你,江南九月雪

  温和的秋阳华丽转身的那会儿,朴拙的野菊才无比腼腆地绽开小半边脸。我无比欢喜无比耐心地关注着野菊成长历程中的点点滴滴。

  暖融融的初冬午后,我微闭双眼意欲享受片刻周末闲暇,电话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不由分说地打扰我。来电显示一外地号码,有些不情愿地接听,那头立即不客气地对我嚷:“喂喂,你知道这是什么季节?你怎么还呆在家里?”

  我一时莫名其妙:你说我该在哪里?

  “你装吧你就!这不是农历九月尾?家乡的野菊该开了吧?你赶紧去摘花呀小姐姐,去年你答应今年送我花枕的你忘了?我儿子鼻炎老是犯,花了多少钱也没有治断根,等你的花枕,我排队排几年……”对方连珠炮似的,炸得我发晕。

  我没忘,我上午还摘了,花没开好,多数才打苞。我打量我自己的手,手指纹路浸透的花汁,几天都洗不掉的,手背,被荆棘划出几道血痕……

  “知道你辛苦,可是谁让你在文字里那么张扬,说野菊怎么怎么好,偏偏我还就是信你,是你的铁杆粉丝……”我这个初高中时期的闺蜜同学呀,一直牢牢拿捏住我的软肋。

  行啦行啦,吵死了!我歇一口气就上山去,去摘。

  “好,那你快去,季节可不等人。”同学周扒皮似的,临了,不忘殷勤补一句:“我会报答你的,等我过年回来,帮你挖地、种菜、擦窗户、炒年货、打扫卫生……”

  哼哼,反正,哄死人不偿命。我恨恨地放下电话,系上围裙,戴上帽子,推车出门,往那远山而去。

  其实我这女同学不催我,我也会奔野菊来,即使花还没有全部开好,我也会不管不顾地收入兜中——且让花儿开在枕上开在梦里吧,多浪漫啊这是!

  面对金子一样散落在荆棘草丛中的星星点点,我恨我不是千手观音。不仅仅因为季节不等人,更重要的是,那么多的亲朋好友想要一个我亲手采集制作的野菊花枕。我总感觉我欠着太多人情,人情大似债,头顶锅儿卖?不对,手把花儿采,花枕可爱又实在,药用保健都不赖!

  初冬的阳光如许温暖!是啊,十月还有小阳春哩,这时不过是农历九月,九月的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亲爱的菊花,我花开后百花杀……

  然而,没等农历九月过完,九月二十九,铺天盖地一场雪,仿佛换了人间,过山车似的,人们直接从单衫到羽绒服,过程省略,彻底颠覆了传统的季节转换,什么“春要捂,秋要冻”,什么“二四八月乱穿衣”啦……突然想起需要冬眠的动物,它们储备下过冬的食物么?蟋蟀的住宅还没有建造完毕吧。当然,冻死苍蝇未足奇,问题是,苍蝇冻死了不要紧,还记得“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的农谚不?以为然否?我的姨侄不多天才申请到一笔贷款,备好了一应机械,购买了麦种、化肥,借调整农村产业结构的东风,准备在承包的600亩农田里大展宏图,打一个漂亮的脱贫致富战……谁知,才完成300亩地的下种,“三层被”乃至“N层被”迫不及待盖上来——哎呀老天,这下子,“馒头”泡汤啦!

  欲哭无泪!

  不消再提那鲜艳嫩黄含苞欲放的野菊花,该是怎样坚强坚定地坚守枝头抱香抱憾葬身雪海,真的不曾吹落北风中……我的花枕功效性再好,也是不能与诸多农事相提并论的——可恨这雪,江南九月雪!

  岂止是我,我的姨侄,以及我的老同学一起声讨谴责这场不合时宜的雪,我仿佛听见自然界饱受其害的生灵万物都在呐喊——我不喜欢你,江南九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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