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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投降记

2020-09-24叙事散文潘霞
投 降 记文/潘霞早八点,照例开电脑上网,先在几个论坛看帖、回帖,然后准备着把前一晚的腹稿敲打出来。题目刚放上去,手机响了,无奈地接起,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咄咄逼人:“怎么样,上我们网站看了没有?合适的话,我现在就去你家!”我一听头就大了,堆着
投 降 记
文/潘霞 早八点,照例开电脑上网,先在几个论坛看帖、回帖,然后准备着把前一晚的腹稿敲打出来。题目刚放上去,手机响了,无奈地接起,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咄咄逼人:“怎么样,上我们网站看了没有?合适的话,我现在就去你家!” 我一听头就大了,堆着笑解释:“真不好意思,这两天事多,没顾上,等我看完了一准和你联系!” “你别搪塞我,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这么没有保险意识,认识十几年了,身边的好朋友都没个保障,我得多丢人,等出了事再想着上就太晚了!”瞧这位,多替我着想! 不对呀,怎么听着有点咒人的意思哪?嘴里没敢说,又心急我那点好不容易才来的灵感,只唯唯诺诺地应着:“是是是,道理我都懂,这样,等我哪天看过了给你打电话成不?” “你别哪天了,现在就看,三两天我再给你电话,自己的事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呢?对了,没事多出来走走,或者干脆跟着我干得了!成天趴电脑上干嘛?小心得颈椎病!我这儿刚好有个案例,……”三句话不离本行,一点不差! 看这架势,草草结束是不可能了。我心里有个声音,“求求你饶了我吧”,这么想着,出口的话也有了央求的味道:“我理解,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等我了解完了第一时间联系你好不?” 那边没有停歇的意思,还在说什么保险可以避税之类的,一边夹带些对我的无知的怜悯。说实话,她舌尖上翻腾跳跃的那些字,我实在没有耐性听下去,我只惦记着我的腹稿,这时候,该不会被分解消化吧? 终于听到她说:“那行,过两天你不打电话,我再上你家讲去。” 头“嗡”地一声,差点喊出“MY GOD”,赶紧对她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尽快看,有需要第一个想到你!” “啥叫有需要?人人都需要!你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的话里已然蕴藏了无限伤病的可能,十年的保险代理经验足以应付任何的托词。暗骂自己一声:又说错话! “好好好,我现在就看总成了吧?”我得承认,我连招架之力也丧失了。 “那我等你电话,别应付啊!”总算等来了结束语,狠狠松一口气,如蒙大赦。 说起这位朋友,虽然认识十几年,其实并无深交,只是旧日一个见面点点头的同事而已。从原单位调离后,偶然一次相遇让我成了她口中的“好”朋友。之后,逢年过节必收到一条祝福短信,我是懒人,几乎不回,她却从不见怪,该发的时候照发不误。偶尔来家坐,总离不开那一套保险说辞,你疏远冷淡,她也无所谓,打来电话照样热情洋溢。十年下来,我亲眼见证了她从沉默羞涩、少言寡语、见生人就脸红成长到今天的胆大泼辣、话语滔滔,如此执着敬业的“半边天”让我这个“宅”在家里的家伙佩服不已。 说心里话,我对所有直销类产口抱着本能的抵触态度,这位朋友了解到我的顽固后,倒也识趣,近两年的电话少了很多,以致前不久接到她的电话时,我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怎么还会记得我? 是的,她不肯轻易忘掉我,诸如公司有什么答谢会、联谊会的,总会相邀,我屡次拒绝,她依然锲而不舍。那次电话的内容是:“公司开酒会,就在你家门口的政协宾馆,出门就到,帮帮忙,充当一次我的客户,只是聊聊天、吃吃饭,没问题吧?” 我照例拒绝,腿长在我身上,你总不能拉我去吧? 打完电话没出三天,手机又响了:“二十分钟后到你家!” 连编个理由的机会都不留给我,电话就挂断了。她来时,我正泡在论坛,对我在虚拟世界里的乐此不疲,她不能理解;对我“苦行僧”一样脱离社会的日子,她表示同情。然后,又是她的险种,她的案例。 那天真要感谢一件事:儿子学校的加固工程还在收尾阶段,所以下午只上两节课,一小时后就该出门接儿子了,否则我真怕自己被折磨得做出什么不尽人情的事来。临出门,她显然意犹未尽,直抱怨:“人家别的学校都是5点接,怎么就你们是4点!”言下,倒仿佛是我撒了谎。 临了,没忘记叮嘱我:“公司网站都有介绍,记得去看!” 这不,也就几天工夫,我还没顾上去看,其实也是没那份心思,她倒等不及了,大有趁热打铁、穷追猛打、不到黄河心不死之势,我若再不行动,免不了还得受N次的折磨,为我那些难得的灵感着想,还是举了白旗吧。 一通打扰,字是写不成了。点开平安保险公司网站,头仍是大,一样有受折磨的感觉,遂拿起手机拔通了朋友电话:“你看着哪种合适帮我做主得了!” 那边有没有欢呼雀跃我不知道,我却犹如卸下了一副重担:这之后,该让我安生了吧?

“没有别人,你即是一座孤岛”, 我曾经把著名诗人约翰·唐曾的这句话放进微博,有朋友评论:有别人,没准只会添乱。现在看来,这就是红尘世事吧,自己的天地再小,也得互相联系互相依靠,谁都不可能与世隔绝。可以互不理解,但必要的妥协却是躲不掉的,就如今日,虽然被搅了思绪,却也从中受了启发,也不枉了。这样想着,便重又喜滋滋乐颠颠了,我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可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 本帖最后由 潘霞 于 2010-9-15 10: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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