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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与虫之战

2020-09-24抒情散文yangyizhuo
与虫之战 就在今天上午,我用了两个来小时的时间,满大街的找,想些毒药,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本打算,下午继续再去南面街上询问一下,最后也没有去成。――是他们的造化了。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沙发上有,墙壁的竖缝里有,望上看,吊顶的夹

与虫之战
  就在今天上午,我用了两个来小时的时间,满大街的找,想些毒药,但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本打算,下午继续再去南面街上询问一下,最后也没有去成。――是他们的造化了。

  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沙发上有,墙壁的竖缝里有,望上看,吊顶的夹缝里也有两个。远看过去,只是两个黑点,比苍蝇还略小一些。看近处,是一种我原没有见过的“虫儿”:灰黑色,如烧糊的大米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惊怕加上恶心还是抵不过好奇,我伸一根手指轻轻触过去,它如同描写的武林高手一般,“腿不动,身不摇,倏地挪移到一边去了”。我大奇,又点指过去,它又移到一边。再仔细看,它长得状如一只翻得底朝天的小船,从船周围伸出桨一般无数的纤绒毛。我一伸手指,先触到他的绒毛了,就把他身体支到一边去。我赞叹他“移形换位”的武功,但不能减轻我的厌恶。伸手指,从上而下,泰山压顶一般,按住它,轻轻一拖,它就肝脑涂地,化为脓血。再找到这些龌龊东西,我运起“金刚指力”,一一送他们归西。忍着恶心,去卫生间洗手,打肥皂,反复搓洗,确信两手清白,才离开。

  后来,老婆回忆。他们是从沙发里带来的。

  十年前,新买的沙发一直没用,就闲放在老家了。那屋里也长年不大住人,有时还放些粮食,就招惹了这些虫儿。前一阵我们搬了新居,又想起那些沙发来,觉得可以弄过来。于是,找人手,装车辆,一路劳顿,把一套不服老的新沙发带到了新居。没料想,一起乔迁过来的,还另有生灵。

  明面上的几个活物儿很快搞死,但很快就有新生力量执着而懵懂的出来。我们平日上班不在新居住,只是周日过来。每次进来,发现这些东西已经在客厅里的一些地方排摆了阵脚。我很生气,认为它们是在挑衅我的修养。于是,发了狠,把沙发翻过来,又把底衬布撕掉,发现了让它们生生不息的家园了。

  从沙发底部清出一簸箕的脏东西,难怪,坐沙发上总有些怪味,像雨天后烂木头,沙发里原来藏污纳垢。有只剩下薄皮的麦粒,有虫儿蜕掉的外壳,还有一些锯末似的东西,也许是它们咬朽的木头,也许是虫沙。老婆用她难得的理性推理:这些虫儿这么小,麦粒肯定不是他们自己搬来的,应该是老鼠。一搬弄时,老鼠跑掉了,把虫儿带了来。她一边说着,屏了气,皱了眉,用扫帚,用刷子,用手把这些东西清扫出来,当然里面还有些活体,有的装死,有的慢跑,都被装进了一个塑料袋子,扎好口,让我把它们丢到垃圾箱里去。

  按我的意思,整套沙发不要了,丢掉,干脆一把火烧掉,多干净?老婆不同意。她说是结婚时买的,一天没有坐,就丢了,烧了?

  清理完了,我们用喷蚊子的那种喷剂,朝沙发底箱里喷了许多。然后闭了所有的门窗,撤了。清剿中使用了化学武器,别怪我们不人道,毕竟这是我花钱买的房,名正言顺是我家,你们是侵略,虽然当初算是我一厢情愿,把你们装车拉来的,可我拉的是俺自己的沙发,从进驻沙发那时,你们就已经非法殖民了。知不知道?啊?

  一周后,再来。开房门,进客厅里,还残留些药剂的毒香,赶紧开了所有窗子。我马上清查战果,地板上有些僵尸,看来已经解脱多时了。再看倒放的沙发上,还有几个圆鼓鼓的东西。看看,好好是肚腹朝天,用手一按,又是一浆白血。我索性朝沙发上几个俘虏一一直戳过去。他们没有半点还手之力,只好慷慨赴死。

  再看四壁,没有,顶上,也还没有。正这时,老婆又叫,看上面好像有一个。――在长沙发靠近的夹角处。她就登了沙发上去,用刷子刷下来,她不敢杀生,也不忍眼看着生灵涂毒,就闭了眼,把这造孽的事儿交给我做。
如此攻防厮杀,算来也有多半年时间。我认为我们的胜利在扩大,但还没有“斩草除根”。我就想给它们下点猛药,只是甜眯眯,香喷喷的蚊子药效果太慢了,不如来点人喝了都能死的“农药”更痛快。

  这时候,我们家的这女人就出来作梗。说,这样不好。毒性太大,对人体有害。还有,马上冬天了,天也冷了。沙发里,虫儿带来的粮草也吃光了。……我们又把他们的老窝都毁掉了……他们可能过不了冬了……

  她这一慈悲,搞得我也纠结:大家都是生灵嘛。在造物主面前,众生平等吧。干嘛非要赶尽杀绝?再说了,大家同处一室,也近一年的时间,日久生情嘛。人能和老鼠蟑螂,苍蝇蚊子共生共处,怎么就容不得一些无名小虫虫?最主要的,人家这些虫虫从不攻击骚扰人类,这点比蚊蝇就礼貌的多,也不见人家偷吃过半点口粮,零食也没动过,教养不错。还有,他们只在客厅里活动,从不窥视卧室,并不是下流坯……嗯?唉……

  离了新家,到单位住处。吃晚饭时,我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些东西。就对了老婆说:我看到沙发木头里好像有虫子在,它们好像要吃木头为生。那么,我们新家里所有的木箱木柜怎么办?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若再改了口味,啃水泥怎么办?他们又不懂的计划生育,“虫口”泛滥,整修楼房怎么办?我们还是人类,要首先讲“人”道,对不对?……

  老婆咬了筷头,不说话。半晌:在你,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那么下周见。虫儿们,若只在沙发木笼里耍耍,俺也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好好寿终正寝,若有一些野心造次,那就莫怪洒家手辣心狠了。阿弥托佛,真主保佑,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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