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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端午杂记说樱桃

2023-03-23抒情散文舒培华
老北京人都管端午节叫五月节。仅我所知,此节的别名起码有二十来个。从正月到腊月,传统节日很多,而五月节则是我的偏爱之一。在这个节日,除了想起投身汨罗的屈大夫,想起儿时母亲……

老北京人都管端午节叫五月节。仅我所知,此节的别名起码有二十来个。从正月到腊月,传统节日很多,而五月节则是我的偏爱之一。在这个节日,除了想起投身汨罗的屈大夫,想起儿时母亲包的飘着苇叶香的江米小枣粽子,还让人挂念的就是应时当令的樱桃了。

说起樱桃一名的来历,我倒不陌生,儿时便听爷爷说过。据说,因为黄莺喜欢含食或啄食,故称之为“莺桃”或“含桃”。爱图吉利的老北京人喜欢谐音,便称之“樱桃”。可别小看了这小小的樱桃,它在中国的栽培史竟长达三千多年。据传,古代帝王在樱桃收获时舍不得尝鲜,先用它来祭礼祖先,然后再赐食或与群臣共享。可见在当时何其珍贵,难怪古人把它誉为“端阳珍果”。

北京栽樱桃始于何时,尚无详考。元代的《析津志》上已有“含桃大如珠”的记载。不过,那时的樱桃与今天的大不同。古代的主要是毛樱桃,成熟早而果形小,多散生于两山夹持、常年有流水的沟边坡沿。至明清,海淀冷泉一带可见樱花开遍山谷,观赏胜于鲜食。

如今北京产的樱桃不是国产,而是“外秧儿”,是西方传教士引入的。粒大、皮薄、核小、肉嫩,时称“欧洲甜樱桃”,也叫大樱桃、甜樱桃。约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最早被引入山东烟台,之后传到沿海各地,再后来移植到内地。烟台因此也被称为“樱桃的故乡”。

2014年6月,我所在解放军元老足球队赴烟台参加全国元老杯赛。北体大的学兄刘长信应邀加盟,随队前往。我和长信专程拜会了四十五载未曾谋面的同门师兄张志强和迟振国。欣喜之至自不必说,临别前,两位师兄送我和长信一人一箱樱桃。回京一尝,味道果然大不同。酸甜中以甜为主,味鲜个大,“香色鲜秾气味殊”。

在北京,有不少地方与樱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968年5月,我与北体大同班师兄张华藻、孙世森游西山樱桃沟。此沟在西山卧佛寺西侧,乃一处避暑胜地,因广植樱桃而得名。据当地老人讲,清后期沟内的樱桃已所剩无几,若干年后才渐多。至今已不复当年盛况,但“樱桃沟”之名却流传下来。清代大画家郑板桥曾到此一游,并留下“山中卧佛何时起,寺里樱桃此日红”的佳句。至今想来,所憾者,只闻幽涧深谷之鸟鸣,未见到“万颗真珠轻触破”的樱桃。再憾者,世森师兄驾鹤先行了。

当日游归,我写下《七律》一首。诗曰:“诗满怀兮情满胸,青山绿水走来迎。碧云寺外玉云飞,卧佛堂内金佛静。洞藏白鹿披霞去,沟傍樱桃带雨红。眺望西山红霞晚,笑谈沙场火正熊。”弹指间,五十多年过去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还没有细细咀嚼人生况味,衰年便“奔八”,怎不叫人感慨万千。

正待搁笔,忽想起北京的胡同,有不少含“樱桃”二字,像樱桃胡同、樱桃斜街、樱桃头条、樱桃二条、南樱桃园、北樱桃园等。不难想象,昔日京城也曾广植樱桃树。这挂满红珠粉珠的樱桃树,不知勾起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思诗兴?风暖薰开花万朵,千颗珍珠挂满树。我想,那微风迈动轻柔的脚步,从樱桃树上走过,不也是大自然涌动的诗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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