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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濞江系列之一---山水家园

2020-09-24叙事散文蒙正和
漾濞江系列之一山水家园
□ 蒙正和“四围青山环抱,中间江河蜿蜒”,这是前人对漾濞县城的诗意描述。漾濞江徐徐北来,依依南流;雪山河锦上添花,穿城而过。一江一河一小镇,朴素亲和,尽得风流。虽是县城,却有些袖珍。江河岁月长,小镇故事多。一条老街子
  
漾濞江系列之一   
山水家园
□ 蒙正和   
  “四围青山环抱,中间江河蜿蜒”,这是前人对漾濞县城的诗意描述。漾濞江徐徐北来,依依南流;雪山河锦上添花,穿城而过。一江一河一小镇,朴素亲和,尽得风流。
  虽是县城,却有些袖珍。江河岁月长,小镇故事多。一条老街子,一座铁链桥,说不尽沧桑岁月,见证了历史变迁;一条漾濞江,一溪雪山河,流不完春花秋月,涌动着时代浪潮。
  大有大的恢弘,小有小的精致。镇因其小,方才少了物欲的喧嚣,世俗的侵扰。夏秋黎明,推开窗,苍山云海茫茫,江河奔腾喧哗,潮润的雾气和涛声漫进来,让人神清气爽。每当新的一天来临,我总要舍近求远,散步过雪山河二大桥,经东城区绕镇半周去上班。河堤翠竹婀娜,河水轻波荡漾。河上,上世纪九十年代建桥一座,新千年再建桥一座,两桥相望,气势磅礴。依建桥先后,称“一大桥”、“二大桥”。“三大桥”即将动工,此是后话。长桥卧清波,苍虹落漾水。桥,成为小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跨入小镇,一见钟情,我决计终生厮守,须臾不再离开。医院、学校、菜场、上班处,均在十分钟步程内,河西到北城区也开通了交通车。去下关,一个小时车程,若上高速公路,四十分钟便可到达。铁路正在修建,车站安在河西,将来东出西进更加便捷。如有外地人问漾濞有机场吗?我会肯定地回答有而且不远,在大理市,三十来公里。丽江机场还在大理州鹤庆县地面呢,你能说丽江没有机场吗?
  生活在小镇是幸运的。江边千顷田畴,峡谷万山核桃,千百年来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质朴而充满智慧的山民,铸就了漾濞人山水一样的性格。山绿山青,潮起潮落,人们把小镇珍藏于心,精心呵护,终生厮守,让滚滚红尘擦肩而过,在青山绿水间放逐生活的小舟,营造一方安放灵魂的绿洲,精心酝酿着芳香的生活之蜜。
  小镇与世无争、怡然安宁,生活不太沉重。一年到头,带着露珠的时鲜果蔬不断。清粼甘洌的苍山之水,不但浇灌着田园,而且流进农家小院、高楼大厦。在百年不遇的2010年春夏大旱时,我不止一次地额手称庆:感谢苍山,感谢上苍!终年奔流的雪山河水,苍峰为怀,冰雪作魂,是生命之水、万物之源。因了这一泓冰清玉洁的溪水,小镇鲜鲜活活,小镇人日子滋滋润润。
  小镇民风淳朴,古道热肠。一次在农贸市场买得只猪肘,付了钱说着笑话忘了拿。中午怀着侥幸找到肉案前,师傅说你会来拿的,该下锅了不是?前年除夕前一日早晨,收拾停当到农贸市场吃元宵,准备回老家。到了车站妻发现包忘在餐桌上,里边装着两千多块钱,急忙回找,餐馆的凤仪白族老板把包交给妻,说这是店里时常发生的事情……进城卖菜的农家大嫂算账赛过计算器,称完菜随口报出价来分毫不差。如今时鲜蔬菜走俏,黄瓜、青黄豆初上市时价格较高。就有大嫂劝我,称两斤去,两三支烟钱一斤,贵什么贵?刚摘的黄瓜,带着露水带着花;才拔的黄豆,闻着甜香甜香。吃个新鲜,美容养颜。男人家嘛要细心些,媳妇辛苦着呢,几个黄瓜、斤把鲜黄豆都舍不得买,小气!说得你不好意思,买了走人。她们便在身后咯咯地笑……
  双休,街上偶尔传来磨菜刀——磨菜刀——的吆喝,声音有些苍老。磨刀师傅住河西,曾在公路上干过,我与他磨过刀,两块钱一把。他用电动齿轮打磨刀具,效率高,还保持着工人老大哥本色。夏日中午,一位退休女工适时出现在老县委大院,凉虾……糖饭……声音甜柔,怕人听见又怕人听不见的样子。就有家庭主妇或小女孩拿着大碗小盆跑下楼去买,犬子买过一大碗凉虾,味道果然不差。不知为何,近年没见“凉虾”来了,水样的吆喝还让人有些牵挂。当然,最让人醉心的,莫过于深秋核桃上市时的繁盛景象,以及农民街、商业街、上街子、下街子企业和农家加工核桃的欢愉场景。“漾濞核桃”,富甲一方,潜力巨大,永远是一个古老而新鲜的话题。
  改革开放之初,小镇还是老样子。由漾濞到乔后的公路从镇边穿过,也就是现在由县医院经邮电局再经交通局西去的那条街,算是环城北路。路北是农田,路边闻得着稻菽水草清香。三十年,历史长河中浪花一抹,眨眼间小镇日新月异,英姿勃发。江河边,一座颇具时代气息的山水园林小镇迅速崛起。
  新区建设以漾濞江、雪山河为大背景大构架,统筹规划,可持续发展。东区开发,匠心独运,核桃城、二十四米大街、三十六米大街、民族文化广场,街道绿化、休闲草坪,商住小区、办公场所、旅店商铺、镇中教学楼,严谨布局,浑然天成,一百年不落后。这才叫依山傍水,得天独厚,可遇不可求。
  因为江河涛声的泽润,四围青山的泽被,小镇没有冬天。如果不是苍山马龙峰的瑞雪,人们是不会意识到“冬”的存在的。岁末年头,当你觉着早晚有些凉意时,春自江边悄悄来。飞凤山麓老梅暗香浮动,江边河畔田坝间野迎春星星点点。春节刚过,镇中木棉如火如荼次第开放,人们心头春风轻拂,春波荡漾。再回首,小镇已是春光明媚,春意阑珊了……
  漾濞县城这么整洁,连空气都是绿色的!当陪着客人行走在绿树成荫、干净整洁的街上时,听着赞叹,心底窃喜。碧草绿树不是点缀,而是点睛之笔,是小镇的灵魂。绿化是立体的,草坪、女贞、梧桐、核桃树、小叶榕,各自占有一席之地,有的机关庭院还栽种丹桂、腊梅、樱花、山茶、火把花、大叶榕。一年四季,春意盎然,花事不断。傍晚,小鸟聚集到行道树上,成千上万,蔚为大观,叽叽喳喳,亦飞亦落,歌唱着小镇的春光永驻、和谐安宁。
  此刻,小镇生活节奏舒缓,人们或流连街边,或踱步大桥,悠闲散淡,享受着一日中最美好的时光。桥东休闲园区热闹起来,老人们或把玩着铁核桃、健身球,或牵着长线放风筝。孩子们如同出笼的小鸟,嘻嘻哈哈,在绿地上打闹着快乐着。妇女们一边织着毛衣,一边照看着孩子。民族文化广场彝族打歌乐曲、纳西族乐曲、流行健身舞曲响起,“阿老表,阿老表,你要来呢嘎……”人们围起歌场,和着乐曲节拍忘情地自娱自乐。
  雪山河一往情深,依旧唱着抒情的小夜曲。我通过一大桥,来到广场北侧。落霞染透小镇,新月探出苍山。脚下是连绵的田畴,虫鸣萤飞,寂静超然。我痴情地听种子萌芽,看新苗破土。小麦出穗,稻谷扬花,苞谷吐缨,芦荻飘飞,春夏秋冬,四时景色百看不厌。站在田埂上,深吸一口纯净的空气,新泥青苗庄稼花的味道浸入五脏六腑。当看到第一朵油菜花黄、闻到第一缕稻花清香时,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已。这是大地的杰作,是小镇赖以生存发展的一脉根基。
  “城市是人造的,而乡村是神造的。”小镇呢,是人神共造,是城市与乡村之间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是我们进退自如的生活域场和精神皈依。神性是神圣的,人性是世俗的。愿小镇永远是小镇,不要陡然变为“城市”……
   2010-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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