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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有弟弟妹妹之福

2022-01-20抒情散文太阳神
四个著名医院的博导专家都坚持认为,我必须尽快做根治手术。可是作手术就必须有亲属签字。父母远在老家,多次要接他们来上海住,他们都坚决拒绝,加上他们年高体弱,几次动过手术,那是不能接受我要动大手术这个事实。因此,我的手术之事决不能向父母透露。于……

  四个著名医院的博导专家都坚持认为,我必须尽快做根治手术。可是作手术就必须有亲属签字。父母远在老家,多次要接他们来上海住,他们都坚决拒绝,加上他们年高体弱,几次动过手术,那是不能接受我要动大手术这个事实。因此,我的手术之事决不能向父母透露。于是,我只好告诉弟弟和妹妹。他们立即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请假,买机票来沪。

  我告诉他们说,这是微创手术,我想,只要他们来签个字就行了,等我从重症临护室出来时,他们就可以放心地走了。就算手术有什么闪失,处理后事也就两三天的事情。所以,让他们请四天假就可以了。于是,他们定了9号来沪的机票,14号回去的机票。

  由于手术时间定在了12号,于是弟妹将机票改签到11号。当然,改签两张机票,要损失好多钱。

  可是,到签字的时候,医生告诉弟弟:“这是个大手术,不是微创手术。”

  12号早晨7:30,躺到手术车上,我向弟弟妹妹微笑着告别,车在行走,我的目光久久不离开弟妹的身影。这个时刻,我有一种感觉,也许,这是我最后活着看到弟妹亲人。手术,会有两种结果,一是顺利,二是事故。生死就在那一刻了。所以,请弟妹来,其实也有这样的打算,万一走不出手术室,后事就得由弟妹打理了。

  从手术台上清醒地走到轮椅上,护士推我出手术室,拐了几个弯,我以为是去病房,结果却是去重症监护室。我想自己站起来,弟弟抢过来抱我放到重症监护室病床上。随后,弟弟就被护士请了出去。满室子里就我一个病人,其他都是穿白衣的医生护士。

  艰难的熬过了剧痛的那晚,弟弟终于找到机会,来到重症监护室,他喊了一声:哥! 我觉得我应了一声,但是我自己也没有听见,只是心里头的声音。一夜的疼痛,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弟弟打算接我到病房,被护士阻止了,说她们有专人送到病房,又把弟弟请出去了。

  回到病房,我才能看得清楚,弟弟是一夜没有睡,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倦容。我感到很歉疚,自己身体不争气,拖累了弟妹。

  那一夜,我依然痛得忍不住,还打杜冷丁。弟弟依然一夜守在病床前,医院租的躺椅,无法躺下,而且他一刻也不能休息。

  这时候守护的人,需要做到:

  其一,认真核对输液袋上的姓名与病人的姓名。因为护士同时照顾很多病人,极容易拿错药,输错药。所以,陪护的人就要眼睛一眨不眨地核查。对此,我自己也有亲历。09年我父母同一天做手术,我在陪护的时候,就发现护士居然拿错了药,幸亏我发现及时,在那药还没有输进我父亲的手臂时,阻止了护士。由此可见,陪护的人是要非常负责任,千万不可把责任都推到医生护士身上。他们随便拿错了药,后果是无法挽回的。
  其二,眼睛要一直盯着输液,不能东张西望,更不能擅离病房,因为输液时可能管里有气体,输进病人身体就会形成血栓。药输完了,要立即叫护士,不然会导致回血。

  其三,感同身受地体会到病人的感受,手脚既要利索,又要非常轻。一般的人都会毛手毛脚地,不是把病人的身上弄痛了,就是把管子绊了。我就亲眼见过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陪护她老爸,进到病房不到五分钟,闯了三个大祸。她几乎不是来陪护老爸,而是丧门星。所以,扶病人坐起来,躺下去,都要讲究手臂的位置,要恰到好处,既不能用力过猛过快,又不能用力不到,让病人坐起半途中又摔下,那样会导致剧烈的疼痛。

  其四,要及时检查胸管和导尿管,及时放尿,度量,端到厕所倒掉。


  其五,要及时擦洗病人全身。我爸爸住院的时候,那里的护士是个中年女人,懒得出奇,导尿管清洗和消毒的事,本来就是护士的职责。她却叫我来干。

  而我这次住院的时候,护士她来给输尿管消毒的时候,叫亲属都出去了,用帘子围住病床,只她一个人来消毒。她叫顾君,是个还未出阁的大美女。我对她的敬业精神感动不已。
  弟弟和我一样,因为曾经陪护过父母,所以富有经验,扶我坐起躺下,丝毫没有造成任何不适。

  第二天晚上,由妹妹替换弟弟来陪护。但是妹妹身体不好,那借来的躺椅她根本没办法躺一下。躺着会呼吸困难,坐着会身上痛。但是我努力坚持不再坐起又躺下,那样很麻烦。但是妹妹坚持不睡,盯着输液管,及时叫护士来换药。


  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医生规定,每两个小时,就要拍打背部。妹妹很快掌握了拍打的要领,既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既不能用全掌,又不能用拳,而是空心掌。每次拍打,妹妹都累得冒汗。可是她还是坚持每隔两个小时就给我拍背。   弟弟又把机票改签,推迟回单位。单位领导打来电话责备他耽搁时间太长。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因为我而拖累弟弟工作上受损失,真是令人不安。弟弟说:没事,谁家里都会有事情的。妹妹则退了机票,在弟弟走后,再照顾我一些日子。

  弟弟在白天去给我买了一件四千元的皮衣,在我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我的客厅空空的,又花了六千元给我买了一套沙发。我表示要还他来回的机票费时,弟弟严厉地批评我:你把身体养好就是最大的事情。
  多少年来,家里的一切大小支出,都是弟弟一人打理,就是父母的病,平时花费都是弟弟支出,住院手术期间,弟弟也只准我出个零头。我们这个家,完全由弟弟操持着。妹妹因为离得不太远,对家里的付出也是无法度量的。

  弟弟妹妹在老家,一直照顾着父母,让我能专心在外面发展自己的学术,没有弟弟妹妹的付出,我也不可能安心地做事情。

  弟弟回家之后,妹妹又为我做了一个多星期的饭,天天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她的腰椎间盘突出,做这些事情特别艰难,特别辛苦。

  弟弟其实身体也不是很好。他随身带着药自己给自己打针。可是得这么远来照顾我,看到这些情景,令人不得不动容。

  比照邻床病友,他有三个哥哥,还有姐夫,这些人来病房,那真是客,一点都不帮忙,反而来添乱,那三个上海人真是让我看穿了上海人的市侩和亲情的无情。而且他们还振振有辞:我们上海人就这风俗:各人顾各人。我不再言语。什么风俗?那是上海人没人性而已。

  如此感慨,我益发感恩弟弟妹妹的无私帮助。妹夫因为工作原因不能亲来控望,给妹妹汇了一万元,嘱咐妹妹好好照看我。这份感动,语言难以迟述。弟媳也经常来电话,邀请我回老家疗养,因为老家空气无毒,他们也能兼顾工作又能照顾我。我怎么能更长时间拖累他们呢。拥有一份深厚的亲情,那是与生俱来的福份。兄弟姐妹之间从不言谢,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文字,表达我对弟弟妹妹的深深的感恩。

  特别一提的是,要深深感谢那个美丽的护士顾君!

  没有人不生病,所以没有人不需要别人的护理。世上最辛苦的,不是病人,而是照顾病人的亲人和医生、护士。照顾病人的人们,才是世上最伟大的人!

[ 本帖最后由 太阳神 于 2012-11-2 22:21 编辑 ] 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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