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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2020-09-19叙事散文石上柳
连子君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河边等待了。朝暾夕月伴他已久,日月不言,谁又知之?人又何必知之?在他看来,等待的全部意义就是等待,如同追求的全部意义就是追求。天之子深受其动,在黄昏日渐逼近的时分,实在不忍心拉上帷幕,将这位痴情的男子放置在昏昏暗暗
  
  连子君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河边等待了。
  朝暾夕月伴他已久,日月不言,谁又知之?人又何必知之?在他看来,等待的全部意义就是等待,如同追求的全部意义就是追求。
  天之子深受其动,在黄昏日渐逼近的时分,实在不忍心拉上帷幕,将这位痴情的男子放置在昏昏暗暗之中。但他又不敢违拗天命,于是轻呵一口气,让帷幕倏忽间剥离成千万层,浅浅淡淡,浓淡相宜,银灰如乡愁,枯黄如思念,漆黑如生铁……
  天之子就在子君忘我的等待中,悠悠地,缓缓地将那轻如雾霭的帷幕挂上去,一层,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而又不让人觉察出哪怕一点点的繁琐与沉重。
  秋之子也不敢让寒意贸然喷出,惊扰到子君,于是深吸一口气,半抿丹唇,半收半放,轻轻吐将出去。子君自然感觉不到这样的寒气花瓣一样落在自己的身上。不过在他回眸的瞬间,突然发现树叶黄了,也红了——只是他不知,这是树叶在秋之子的丹唇欲启未启之时表现出的羞赧之态。
  树叶的羞赧之态,加深了子君对伊人的思念之情。他想到了伊人的皓齿红唇,耳边似乎又飘来“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地销魂”的歌子。
  恍惚记得,伊人是在梦中恍恍惚惚告诉自己,河边相会。何时在河边相会?不曾记得了。为何不曾询问?他欲问时,梦已醒了。
  梦中情景,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天南地北毫无边际,可是伊人的音容笑貌却又那么真切,活生生地在眼前浮动,似乎一伸手就能抓住。
  其实,他时时有一种真切而又迷离的感觉,伊人就在面前召唤着他。有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伊人吟咏而出的诗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子君突然做出一个决定:以最短的时间,在河水中央营建一座绝美奢华的房子,用荷叶做屋顶,用芳草装饰厅堂,用各种香木做椽梁,用白玉做厅柱。
  子君很快沉浸在自己精心编织的意念世界中,他恍惚看到伊人在仙子的簇拥下,莲花一样绽放于水中央。
  终于,他被重重惊喜簇拥着走向水中央,走向那朵盛开的水莲花,不顾冰冷。
  201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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