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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捡钱季

2020-09-19叙事散文yangyizhuo

捡钱季毛挨毛,肉挨肉,一天不挨就难受。什么意思?兄弟,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元哥前边拧着方向盘,不回头的问我。我看他又伸了左手做爪状,用五根指甲挠左边玻璃。窗玻璃上结了厚厚一层霜,他先把这层霜壳抓烂,再用布横着抹。这样就能看到左后方的来车
捡钱季   毛挨毛,肉挨肉,一天不挨就难受。什么意思?兄弟,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元哥前边拧着方向盘,不回头的问我。我看他又伸了左手做爪状,用五根指甲挠左边玻璃。窗玻璃上结了厚厚一层霜,他先把这层霜壳抓烂,再用布横着抹。这样就能看到左后方的来车。   他嘴里不停,手也不停。擦好玻璃把抹布往前面一丢。我也赶紧起身,过去擦右面,尤其观后镜那一方。那边是暖风口,上面只是水,不成冰霜,好擦的多了。不像元哥驾驶座左面那块玻璃上,也就半小时,又结了一层。他又伸左右去抓。一手把着方向,嘴里不停给我讲故事。   他讲:就这几天赚钱。人们都往回赶。你看你看,这边服务区就一个人没有,那边就是车挤着车,直想摞起来。前两天那哥们,下广州了。他这一趟就赚了万把块。打牌都输了。这不,这又去了。刚打电话给我说,“今年过年不想回来!太暖和了!穿了背心裤衩逛大街。”我靠。哪里像咱们,冰天雪地,冷B滋啦。算了,咱也去南方吧!咱他妈的拉着这一车人30多号人,都不回家了,顺着京广线,直接干到广州去过年了。你说怎么样?兄弟,你说怎么样?   天早就黑了,一路都是灯光。高速路上并不是很黑,路面上冰雪也已经消释干净。只是外面有风,零下十多度的冷。车内这许多人,呼吸水气,不时就在玻璃上结一层冰霜。我就不时站起来去右面擦玻璃。元哥也过不一阵,就用手抓冰,又用布横着抹掉。后来过收费站时,左面窗玻璃就被冻住,半天打不开。还是用热气浇开,又冻得更厉害。   单位放假,还有两天才过年。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元哥让我跟他出趟车。跑了一段路,我知道我的工作就是帮他擦玻璃。再后来发现,还有一个工作就是和他说话,最好不停的说,让他提神,不发困。可我又有多少可说得呢?说我们单位上的事情吧,说工作,或者说我感兴趣的什么事情,他也不感兴趣,我自己也觉得无趣。后来就是听他讲。他就不停的讲,讲他们开车的这些事儿。他就像说相声里的那个喂哏的,我是捧哏的。他就不停的讲,我只是在他一边“嗯,哦,啊?嗨!”听众还是我们,两个车上的其他人都睡着了。十多个小时的车程,想想就困得难受。   再往后,我这捧哏的也出了状况。我也实在挨不住,又不忍心让他在那里说“单口”。我只好告诉他:我实在睁不开眼了,眯上十来分钟,好吧?   元哥马上说:睡吧睡吧!没事没事,有事我叫你。   坐在那里,睡了也就十多分钟,就醒过来。我觉得自己像一匹马,就是像人们说,马是不会躺下来睡觉的。困了,他就站在那里眯一会,也就是打个瞌睡。马上就醒过来。据说是进化过程使之然。马们是弱者,要时时提防各路攻击。所以他们从来不能倒头大睡,只能站着瞌睡一会,随时准备跑路。   元哥更是进化的高明。他能几天几夜不睡,一直开车。攒着,回了家又能睡上几天几夜。他在前面开车,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到我醒了过来。马上又接了话茬,给我讲他们开车的人,我也接着捧哏“嗯哦啊嗨”。   他讲开车的没好人,导游更厉害。“我那上一次,正睡觉,导游那小娘们来叫我出车。我说不去,她要掀我被窝。我说你敢?她还就真敢。我靠,可把我弄得!   看前面那辆车了吗?小海,那家伙就是蔫大胆。别人不敢“超员”,他敢!多拉20来个。警车后面撵他一道都不停。他说,“他们也不敢追急了,这一大车人,出了事儿,谁也跑不了。弄不好他们局长都得撸了!”……最后,还是出高速口,被截下来。罚钱?罚吧!不让走不行。一车上人都不干!下了车都跟警察闹,谁不想着回家过年?老婆孩子连哭带闹,交警也没法!那时候也真没车,没法,还是让他拉人走了。   后面那车,老赵也是个流氓。人家小周来喝酒。喝多了,给他说“我怎么近来老是不大行哩?就是和老婆‘办事’老是不大行!”老赵给人家出主意,你得把毛刮了。我那当初也有一阵不行,后来没问题了!人家小周按他说的,还不大行。他又说,你也得让你媳妇刮了。――后来,你猜怎么着?整个车队上人都看小周两口子。新毛长出来,它气得难受啊。两口子走路都拉巴着腿儿!哈哈哈,整个车队上人都看着乐啊!   喂,对了。毛挨毛,肉挨肉,一天不挨就难受!啥意思?兄弟,你说,啥意思?   开这么长时间车,谁都困!过四个来小时。到服务区撒泡尿,喝点水,过过风,清醒了。再说了,我这人还真是有这种劲。你再困,手一把方向盘,精神了。不吃不喝,还倍儿精神。一下车不行了,整个人就跟瘫痪了一样,走两步就能趴地上睡着了。我有一回上楼,上三楼,扶着栏杆,睡了三觉才爬上去。你嫂子看着车了,怎么还没见着人,出来见我趴在栏杆上睡着了。哈哈哈。小年轻的不行,他们还熬不过我。那家伙,一边开车,一边看黄片,给自己提神!哈哈哈!   把客人送到,回到住处,凌晨六点来钟。大街上没人,人们大多还在熟睡。吃了些东西,我们也分头去休息。一觉睡饱,中间还觉得似在车上晃晃悠悠。醒了,还是觉得老大不得劲。这时候,又是将近傍晚,元哥也已经开车出去,年前还有两趟大活。按他说,去南方的那个,来回到三天三夜,开车过去,坐火车睡觉回来,正常点的话,回来正好赶上大年初一给村里人去拜年。   我对老婆说:他们太能挣钱了。这几乎就是开车出去捡钱去。一天一夜两千多赚了。顶上我们一个月工资了。   老婆正摆弄刚做好的头发:就这几天,人家忙。我做头发的那家也是。早晨六点钟起床就不停手,一直到了夜里十二点,还有来排队的。中间哪里顾得上吃饭。饿得急了,就叫女儿送蛋糕来。小丽手里不停,她女儿往她嘴里塞蛋糕。什么时候又饿的不行了,又叫女儿,又来给塞两口。看小丽,和我们是同学。前两年不是这样,看她腿,膝盖这里,都变形成什么样了。她悄悄给我说“现在不穿裙子都不敢出门”。长年在那里这么站着,能好受得了?   ……   毛挨毛,肉挨肉,一天不挨就难受。――讲的是上下两片眼皮。 [ 本帖最后由 yangyizhuo 于 2013-12-2 11: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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