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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有关草木

2020-09-17叙事散文米抗战
如此静地坐在园子里,凝视一枝牡丹随风摇曳,犹如面对一位飘逸的仙子,顿觉似有涓涓清泉浸润心肺。就在四月,那个芳菲的午后,我就是这样坐在兴庆湖畔,面对着一枝素白的牡丹花。兴庆湖畔的牡丹园,约莫是西安最富盛名的一处。每年四月,都会引来游人无数。满
  如此静地坐在园子里,凝视一枝牡丹随风摇曳,犹如面对一位飘逸的仙子,顿觉似有涓涓清泉浸润心肺。就在四月,那个芳菲的午后,我就是这样坐在兴庆湖畔,面对着一枝素白的牡丹花。   兴庆湖畔的牡丹园,约莫是西安最富盛名的一处。每年四月,都会引来游人无数。满园怒放的牡丹仿佛坠落人间的彩云,殷红的,紫红的,淡紫的,淡粉的,柠黄的……缀在碧绿的枝叶间,好不繁盛。   或许糟就糟在这繁盛上,如织的游人中,真正能够定得住神静赏的人极少。多数因此而显得有些迷乱了。近处的高喊:“这朵好美!“远处的立刻应声回道:”快来呀,这一朵更美!“一惊一乍中,言语单调了,眼神凌乱了。于是,腿和腿打了结,脚和脚扭了扣儿,不知该迈东还是迈西了。到头来忙活得自个儿汗涔涔的不说,还弄嘈了园子里的氛围。这般赶趟儿式的观赏,确凿令人感到疲累。好在不过是赏花游园的悠闲事罢了!如若换了其它什么引诱,还不知该迷乱成什么样儿?疲累成什么样儿呢?   有关观草赏花之事,我向来偏好独赏一枝,至多两三枝。这于我已颇有意味。无论它生于旷野,还是庭院,我总乐于在繁枝茂叶间游目,直至甄选出足以令我动情的,才会注目静赏。倘若能有一格轩窗,那就最好!它可以替我减除冗繁,呈现简约之美。无论松梅,还是竹菊,或者其它什么草木,看它们从窗的任何一个边角挑伸出来,看似随意的章法,却时常恰到好处。忙里偷闲时,有意无意间,将目光轻轻地往上一搭,忽而就有了鸟儿栖枝般的闲静,一种极雅致极清新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的这一情趣,大致承继于我的母亲。   母亲一生穿行于乡野,是个喜爱花草的人。   在那遥远的年代,贫瘠的乡间什么都稀缺,唯独不稀缺花草。空旷而静谧的山野,除去冬季,四季中三季有花有草。赶上牛儿羊儿出门去,要不了几步,就会渐渐地消隐于遍野的花草间了。小村之外,梁梁,道道,沟沟,坎坎,有如披了彩缎。赤橙黄绿青蓝紫。烂漫得想看到什么颜色,就能看到什么颜色。知名儿的,不知名儿的,都灿然若星。   在遍野花草的簇拥中,一个在山野劳忙半世的人,是不会为漫野的绚丽而感到惊异的。她的目光是生有翅膀与触角的,总在漫野的缤纷中寻觅,且只有在邂逅到特别中意的一枝时,才会悠然落定,继而凝望,似在聆听,又似在诉说。有时候,她会采两三枝回来,或别于镜前,或插于瓶中,倏忽芬芳满屋,稀释了一日的疲累。   对此,父亲时常不解,唠叨母亲说:“遍野的花草,还不够你看吗?总侍弄那一枝半枝的有啥劲头!“而母亲却不以为然,依然乐此不疲,”够看!可你看得过来吗?“前半句拖着尾音,后半句却斩钉截铁。听罢母亲挟带着情绪的回话,父亲只好无奈地一扭头,低声嘟囔着什么走开了。这样的言语磕碰,其实并非意味着冰冷的对立,反而预示一场温情的开始。   就在父亲转身的一瞬,母亲的目光总会悄然跟过去,满含着深情与歉意。而父亲,也定会在暮归的途中,拐进逼仄的山路,为母亲采一捧满是柔情的山花。或是由于母亲悉心的呵护,抑或是倍受那份情义的滋养,这些毫不名贵的凡花俗草,竟能耐活七八天不枯不萎,芬芳依旧。依稀记得母亲曾对我说:“这些山野的花草,就好比尘世中的人,那么稠那么密,多数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真正值得相惜的就那么几个…….”我一生听过她的训导无数,惟这一句兼具深情与深刻之美。   农忙之余,母亲还会从集市上买来彩线,以极细密的针脚,将它们绣于围裙或鞋垫上。一半晌的走线飞针,那些花草就跃然而现了,大小相兼、正斜相倚,枝叶简单、花瓣疏朗,朴素而淡雅。面对缤纷的山野,读书不多的母亲学会了取舍与简化。这近乎天然的本领,难道不是一种修为吗?毕竟简单的东西是最不易看见的。   当然,那时的我还品赏不到这一层上来,只是觉着好看,爱看。而现在却不同,不仅是因为学过几天美术,更是因为有人生阅历的积淀。郑板桥有题竹诗云:“冗繁削尽留清瘦”。实则,作画如此,做人亦如此,能够删繁就简,才算是有了一定的高度。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不多说无谓的闲言,这使我觉着清畅。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米抗战 于 2014-6-11 15: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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