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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放逐

2020-09-17叙事散文二哥哥
放逐“什么时候,心开始变穷了呢?”这样黯然地想,脚步已经踏上了下行的电梯。与电梯并行的楼梯上,一对老夫妻正相携着走下台阶。两人花白的头发映入你的眼帘,看着老妇一手拽着老夫的袖管,一手扶着腿,吃力地挪到下一结台阶上。电梯带着你很快越过了他们,

   放逐   “什么时候,心开始变穷了呢?”这样黯然地想,脚步已经踏上了下行的电梯。与电梯并行的楼梯上,一对老夫妻正相携着走下台阶。两人花白的头发映入你的眼帘,看着老妇一手拽着老夫的袖管,一手扶着腿,吃力地挪到下一结台阶上。电梯带着你很快越过了他们,到了终点。你站在电梯的那端,看着他们慢慢地走下来。   刚才,他们和你一起在楼上的一家女装店里。你在试穿一件淡蓝色的大衣,年轻的女店员殷勤地说:这件羊绒的大衣配上时尚的貂绒毛领,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服装,而您穿上是这样合体,气质一下就出来了。而您刚才穿的羽绒服实在不适合您穿,没有身形又显得臃肿。   镜子里的你在蓝色的衣装下,的确年轻了几许,貂绒的领子显露着雍容,你透着贵气。你的黑色羽绒服躺在角落的沙发上,散乱暗淡。这边,老夫端详着罗列在一排架子上的衣服,指着其中一件给老妇看。老妇看看说:太鲜亮了吧。老夫回答:不孬,就这件好。   老夫招呼店员取衣服,女子走过去,没有伸手去取老夫示意的衣服,只说:大爷,这件衣服一千九百八,您看好了再试。老夫的视线从衣服上收回,诧异地说:什么?你搞错了吧。然后指着衣架上的一个醒目的标识牌说:闺女,这上面写的是六十七。   女子呵呵笑着,用手指点着那上面的数字,一字一顿地说:这写的是六点七折,大爷,你怎么没看到小数点呢?呵呵,你怎么没有认为是六块七呢?现在还有六十七块钱的衣服吗?   老妇挽着老夫沉默着离去,你也褪下了那身温柔的蓝,重新把身体裹进了黑色里。   你告诉我:那天想钱了,想用钱砸一个人的脸。   2014年12月8日的子夜,我写下了一句话“看那里的春天”。这句话呈现在白色的纸上,像跳动的神灵,转眼幻化成了无边的戈壁和苍茫的白雪,我驻足在没过膝盖的雪地里凝神,仿佛听到针跌落雪里的声息。接着,听到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然后,风来了。吹起了长发,撩拨着衣裙,呼呼的风里,沙枣的清香弥漫过来,我在白杨摇曳的树影里,看见年轻的你们。   我就要潜入到那里面去了。   怎么看不见房子?怎么看不见人?那里很穷吧?她为什么到这里来?她居然狠心地不想自己的妈妈?有人在窃窃地说话,一些诡异躲闪的眼神溜过来。我在这样的话里醒来,那些眼神如光闪过去。于是,我想起写下这句话之前,划掉了两个字。那句话最初是这样的:“请你看那里的春天”。   是的,我是这样写的:请你看那里的春天!只是,为什么要用请呢?你是谁?干嘛要“请你看那里的春天”。   这个夜里,窗外的光执着的穿过百叶窗穿过印着蓝色郁金香花朵的的帘子,把窗棂的样子朦胧地投射到墙上。我的目光从这扇窗里走过去,我会穿过那面墙吗?对面有什么?   那里,会是一片遍布向日葵的原野,金黄,灿烂。为什么是向日葵?为什么它出现在寒凉昏暗的夜的想象里,我却没有丝毫突兀和奇怪的感觉呢?我还想起了旷野,草原,天空,甚至女人指间的一枚钻石。还有一段月光下的露台,悄然地靠近。   那是一段十一米长的水泥台面,坦露在阳台的外面。十一年前的春天,我们规划着要在那上面种满植物,我要那种带刺的艳丽的,有人希望是有着宽阔叶面的,而孩子希望是可以诱惑昆虫的。后来因为担忧植物会繁茂的生长,遮蔽了阳光。那十一米的露台最终成了雨水冲刷,雪花堆积,阳光坦露的平台。再后来的几年,无数的夜里,我站在窗前,看月光,看深邃的天空,从这头慢慢地踱到那头,十一米,夜一样长,如草原那样辽阔。那些幻想里的植物一一来过,开满了属于我的世界。金色的向日葵在那样的夜里潜伏着,渐渐蔓延,丰饶,无边无际。   现在,在植物遍布的幻影里,我想起总是能随意的把一株枝桠变成一棵树的母亲,她还能让一只误入家门的兔子繁衍出数不清的小兔子。我还想起母亲是在最好的盛年离开她祖辈生息的家的,从遍野的青色,到放眼一望无际的戈壁。最后,目送青春正好的儿子去了江南,看着中年的女儿到了江北,到了平原。这个夜里,我想起母亲是喜欢风的,她关于风的嘱托埋在我的心里,我不能说。而我喜欢辽阔。   其实,想或不想,春天都会来。这个知觉在悄悄的苏醒,我要记得或者忘了:   第一次感受委屈   是在您的视线之外   第一次遭遇世态炎凉   是在您的脚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其实我想说   纵然是身在天涯海角   宁愿用流放   形容生活的艰辛   而不使用与家无关的流浪二字   妈妈,天亮的日子多着呢,真的吗?等待春天归来。春天,许我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可好?梦,什么时候醒?等待,春天归来,去看那里的春天。   这个早晨,匆忙地奔下楼,赶赴上班的地方。然后再度回来,十字路口,喧闹的车流声,伴随着交警短促响亮的哨声,总有偷巧的人们试图强行越过,一个身穿红色马甲的年轻女子,摇着红色的旗子跑过去。他们在马路中间拉扯着,红色的马甲上印着红丝雨志愿者。红灯闪过去了,车流改换了方向,蜿蜒着行驶,那些车和人的前方是哪里?。   拐过那条向东的马路,迎面,一个女子蹬着三轮车,费力地上坡。她的视线盯着车轮下的路面,一条围巾包裹着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她露出围巾的半张脸一直在笑。一个陡坡,一袋蔬菜掉下来,是土豆还是萝卜?我大声喊:你的东西掉了!   她还在低着头使劲地蹬车,我只好让手离开温暖的口袋,取下口罩,更大声地喊:你的菜掉了!她回头,更灿烂地笑了。   她,笑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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