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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白菊开满山路旁

2020-09-17叙事散文孔乙己
白菊开满山路旁一条及其普通的山路,不知走过了,多少脚步和春秋。每一处凹凸和拐角,比附近最老的人,还要老。路边的一棵大树,撑起一个喜鹊窝,窝里堆满了童话和传说。路就像一条腰带,被山歪歪的系在腰上。路的一边,是山势的陡峭和狰狞,狰狞的山石,挤出

白菊开满山路旁

一条及其普通的山路,不知走过了,多少脚步和春秋。每一处凹凸和拐角,比附近最老的人,还要老。路边的一棵大树,撑起一个喜鹊窝,窝里堆满了童话和传说。路就像一条腰带,被山歪歪的系在腰上。

路的一边,是山势的陡峭和狰狞,狰狞的山石,挤出一束束、一丛丛的灌木和野竹。偶尔一小片松林,也被拥挤得格外茂密、青葱。另一边,是逐渐平缓的土坡。坡上满是野草,从山脚一直蔓延到路旁,差点没把路给淹没。

又是一个萧瑟的秋天,灌木和野竹坚强的绿着,松树也顽强的支撑着满树的苍翠。草儿们却撑不住了,几场雨,几乎洗尽了它们柔弱的青春,只留下些许痕迹。然而,没过几天,残存的绿色中,小小的白菊,像恍然大悟似的,争相绽开了。秋风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她们明白,在浑浑噩噩中,那春的温存和夏的激情,都已经被她们错过。不久的将来,将是冬的死寂和荒芜。

秋,在棋院里找到了她,容不得她试图推脱,稀里糊涂的,她被塞进了白色的大众。来不及用任何颜色将眼眉和唇角点染,就连梳子和镜子都在慌乱中被遗忘了。就这样,她蓬松着几近枯萎的嵖岈,在山路边开放了一片世间最圣洁的白。 秋,把路从炊烟缭绕的村头扯了出来,穿过田间、地角,懵懵懂懂的,他从山腰上跌了下来,一头栽在公路上。就这样,他斜倚在山上,惊奇的凝望身边这简约而高雅的绽开。 菊对路说,她向往平凡。路觉得太不可思议,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季节。春天,本是花开的时候,路边,为何不见她的踪迹?她好委屈,因为春天,她来过,就长在路边的草丛里。然而,路说他真的没见过。 其实,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可能,是岁月开了个玩笑吧。不远处,冬天已经按捺不住的在炫耀雪的无暇和梅的幽怨了。可是在路看来,雪也好,梅也好,永远都只属于冬天。当他走过冬天的时候,她们都会快乐的迎送。而能陪他远行的,现在,可能只有孤独与寂寞。 在一片祥和的秋日里,他们一起寻找回忆,忆及儿时的牧歌遍地,和诗画一般的黄土高坡。他清楚,她遥望的眼神,投向遥远的天际,是在等候。等候属于她的王子,不论是骑着白色的马,还是牵着黑色的驴。她也说过,他们不合适,白菊不长在山路边的草地,不是因为土地的贫瘠,也不是因为太多的距离。到底是为何?不必太多解析。不过一点,毋容置疑,这一季,山路边已开满白菊。 能够做的,就是把这个秋季,好好珍惜。菊在路边摇曳着,应和着牧鞭的旋律,复述她的过去。路在淡淡的菊花香里,舒展着,混着唏嘘,讲述着曾经的传奇。

路告诉菊,他曾翻过雪峰,钻进遥远的森林。在那里,蘑菇长满了苔藓的痕迹,落叶化成彩蝶纷飞。森林深处的猎人,早已离去,篝火,已经多年不曾燃起。那废弃的木屋,饱经风霜的洗礼,业已满目疮痍。 菊也告诉路,她曾站成路标,在屋檐下遥望。等候天边的流云,空投一个惊喜。只是,那个云彩的御者,只做短暂的停留,就在风的催促下,不容置疑的远远离去。留给她的,是一片铭心的凄迷。 风越来越冷,路知道,他可能留不住菊。随着时光的逝去,菊会带着她的圣洁和简约,在冰封的土地里,沉睡。菊最多的,就是瞌睡,在整个草地群落里,菊似乎特别能睡。只有到了下一个秋天,菊又会绽开,但可能是在另一片土地。而路,有太多的牵挂,古老的台阶,破败的神话,牧童的短笛,甚至一片浅浅的柳荫,都可能是他的终点,也可能是他的起点。

菊用一片高雅的颜色,诉说着她的期冀---纯洁而高贵。而路,自叹无法获取,因为除了承担未知的重量,还需接纳所有的质量。所有的脚和各式的鞋,挟着多彩的泥,会让路面目全非。肮脏的泥泞,暴雨的冲刷,都是无可修订。高山、深谷、大漠、荒原,路都无法回避。所以,路不敢奢望纯洁,也不敢向往高贵。

或许,是岁月真的开了个玩笑吧。让这太大的落差呈现在人们面前,太壮观了,可以和瀑布媲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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