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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叶叶儿

2020-09-17叙事散文孔乙己
叶叶儿每当风轻轻吹的时候,心里就会渗出一丝淡淡的失落;每当雨细细落的时候,眼前总会幻出浅浅的惆怅。静静的,一点点的回忆,偶尔竟然会牵出一丝笑,在嘴角一晃就又消失了。三年前,一群小学刚毕业的孩子,叽叽喳喳的拥在雪松下,争先恐后的填写着报名册。

叶叶儿
每当风轻轻吹的时候,心里就会渗出一丝淡淡的失落;每当雨细细落的时候,眼前总会幻出浅浅的惆怅。静静的,一点点的回忆,偶尔竟然会牵出一丝笑,在嘴角一晃就又消失了。 三年前,一群小学刚毕业的孩子,叽叽喳喳的拥在雪松下,争先恐后的填写着报名册。荒芜的校园像破败的神话一般,在他们眼前显得好新奇。陌生的眼睛,陌生的身影,甚至各自的家庭住址,父母姓名都足以吸引别人的好奇,让人注目良久。 瘦瘦的叶叶儿,也不甘示弱的挤了进来。稍稍有些卷的刘海下面,一双大眼睛棋子一般黑亮黑亮的。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记得她三下两下就写完了要写的东西。别看那么瘦,字倒是写得不弱,很大、很奔放的那种。 写完了,她只一扭,俶的---消失在孩群背后。直到第二天劳动时,又才冒了出来。 冬天很快逼近了,太阳也在偷懒了,常常很晚才出来在云缝里露出半边脸,瞅一眼,就又躲在铅色的云堆后了。有时候干脆整天,甚至连续好几天都不出来,人们都快要忘记天上有个太阳了。风倒是特勤快,在公路上整日整夜的忙碌,在田野里无休无止的奔走。不时挟着一团团的枯叶,四处张扬。 可是作息时间却没变,仍然是早上七点上课。上早课的老师们每天得五点起床,然后赶车奔赴学校。也有人骑着摩托车来的,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就是刷子使劲不停扫在脸上的感觉。到了学校,想捏个拳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手指不听招呼,再不然手指一弯就疼。脸上冰冰的,麻麻的。笑一下都得使劲,才能扯出一个尴尬的、还算完整笑容。 好多次,我坐在车上,在后逻桥边,都看见叶叶儿,很急的走着。小脑勺后面,一束略微有些黄的头发伴着脚步一摆一摆的。风把衣服吹得在身上一扬一扬的,好像衣服下面没有裹着身驱,只是衣架撑着一般。真担心车开快了,激起的风会把她卷起来。班上有个叫舒怡的女孩,死不长,但很结实,给人白胖白胖的感觉。我专门给舒怡说:早上来的时候,记得和叶叶儿一起,别让风把她卷跑了。孩子们那个笑啊,但我脸上绝对是严肃的。也不知舒怡有没有听我的,反正后来这俩孩子关系很好,形影不离的那种。 叶叶儿的黑眼睛会说话,所以似乎不怎么说话。有天上课,我在地上捡到一枚戒指,最多是银的吧,当时我以为是不锈钢的。下课了,我走进办公室,感觉后面有人看着我,回头一看,叶叶儿那黑亮的眼睛,直视着我。“啥事儿?”“老师,您捡的那个是我的。”然后薄薄的嘴唇又闭上了,但我什么都知道了,以最快的速度递了过去。 春天来了,那棵因学校翻修砍剩的桃树开了太多的花。似乎知道,这个年头除了开花它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因为即使结了果子,不等长大就会被孩子们扯了当球耍。叶叶儿从操场上回教室,一蹦一蹦的,她走路姿势一直都这样。顺手摘一朵桃花,往小小的鼻子下面凑了凑。我心里说了声:臭美。她好像瞥见我了,脸稍稍红了一下,仰起头一阵风似的跑了,那一束头发一左一右的很快的摆着。 那次老师搞活动,我扔了五个圈,套住了两瓶茶。扔圈圈的时候,总觉得有班上的学生在看着我,环顾一圈又没发现。我准备走的时候,低了一下头,哦,原来是你哦,叶叶儿。和舒怡两个像猫一样蹲在地上的。黑亮的眼睛瞪瞪的,薄嘴角翘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茶被我喂“猫”了,因为我看见一个“棋子”上写着“真”,一个“棋子”上写着“棒”。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的,雪松的树梢弯向校门外,叶叶儿她们就要毕业了。为了体育考试,瘦瘦的叶叶儿在跑道上每天跑啊,跳啊,掷实心球啊,似乎不知道累似的。小脸上汗津津的,还沾着几根垂下来的湿头发。 为了让孩子们放松一下,我带着孩子们去了一趟常茂山。下山的时候,从花的海洋里面钻出来的叶叶儿,头上、脸上、衣服上沾了好多花瓣。我问她:花乖些还是你们乖些?叶叶儿很淡定的说:花乖些。其实舒怡也是这么说的,只是舒怡的脸上很快掠过一丝失落。 叶叶儿更安静了,常常坐在教室前,雪松下的栏杆上,静静地向操场上望。有时候趴在栏杆上,黑亮的眼睛看着操场上,宋现世、铠胡子他们和别班学生进行“官BA联赛”。有天,铠胡子他们看着要输了,叶叶儿叫了一声:“哎,咋好久没进球哎?”后来,就赢了。但叶叶儿还是很平静的趴在栏杆上,黑眼睛看着操场。 叶叶儿毕业后去了旅职学导游,一蹦一蹦的。课余时间,她还去跳天门狐仙。天门狐仙据说很好看的,只是我一直没去看过。昨天,叶叶儿给我打了个电话:“老师,看我逮戏来哦。”可惜我没时间啊,我答应下下周,也就是十二月中旬找时间去的。 叶叶儿的离去,是旅职的要求,还是我没挽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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