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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空中田园-----梦幻之地

2020-09-17抒情散文澧水寒儒
空中田园-----梦幻之地因了红尘,不能经久坠入,而一入仙境,却终生留恋。九月,夏意尚浓,而去空中田园的路上却是雾气弥漫,就像《消失的地平线》的描绘的香格里拉那般。但我们却深知这不是神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事实,一路上依稀可见云雾中的民居改造

空中田园-----梦幻之地
因了红尘,不能经久坠入,而一入仙境,却终生留恋。
九月,夏意尚浓,而去空中田园的路上却是雾气弥漫,就像《消失的地平线》的描绘的香格里拉那般。但我们却深知这不是神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事实,一路上依稀可见云雾中的民居改造而成的旅馆和客栈,就是通向真实的依据。
袁家界和天子山都一一被踏在脚下,而空中田园今才涉足。去空中田园的路还是土路,显然与通往天子山和袁家界的柏油路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山风阵阵,空气异常清新,无边的绿色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道路两旁仿古的土家吊脚楼客栈独具风情,也可以见到富于现代意味的楼宇,这是风景名胜给山民的回报。
到达空中田园的所在地的客栈-----八戒发条房子-----一个极具丰富意味的客栈名字(所谓发条是寓人生路上节奏紧张),已是夜幕降临,其时,时间也并非太晚。山间的暮色是急切的,就像深居闺中的女子,掩面而饰是通常的做法。
我们随遇而安。客栈有着中西结合的布局,书写的英文和中文的温馨提示,在大堂里随处可见。洁白的墙上不时可见富于引导的土家风情的壁挂和砂岩画。也可见得忙碌的客服,斜倚在电脑前接听电话的模样。我们知道,不少人就是冲着着具有原始意味的空中田园来的。
廊檐上是一个仿佛酒吧布局的卡座,摆放着与时俱进与世契合的餐饮器具,给人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廊檐外边是一处天台。据说,可以看到早上的太阳冉冉地从悬崖绝壁穿过,倾泻于峰林和树木之间的美景,被平和与险峻的视觉感受挑逗着眼球,收获震撼内心的感受。天公并不作美,我们是无缘见得的。坐在天台上,空气清新异常。负氧离子一个劲地被吸入,总是想暂时充斥每个细胞,洗濯一身的晦气,无奈浊气太重,不可一时得以清除。雾气空濛,清风徐徐,我们惬意已极。雾气越来越重,雾气最终无法在空气中漂浮,最终成雨,未几,就感到细雨沾衣。
旅途劳累,被一顿朴质的真正的原生态的晚餐所驱逐。店主说山野寂寥,一切食物,皆源于自家的耕种。白菜、黄瓜、四季豆、莲藕带着山林的气息,与我们熟悉了然的味道截然不同,我们的味蕾感觉到了真正泥土的味道。食罢,夜色已经深沉。
寒意袭来,仿佛已是深冬。我们在雾气弥漫中只好选择听风枕雨而眠,峰林中不时传来的野兽的吼叫声,低沉而幽怨。我们祈愿着明日天色放晴,一睹空中田园的真容,也就不虚此行。雨打轩窗,雨打树叶,时急时缓,盖着棉被,不久就酣然入梦。
一夜醒来,翌日仍是雾气弥漫,我们的愿望落空。前方不见奇峰罗列。我仍不灰心,邀聚几位朋友顺着蜿蜒的水泥游道前行,见得道旁的蔬菜生机盎然。一丘碧荷生长独具精神,这是万丈悬崖上的一亩方塘。继续往前走,穿过蓊蓊郁郁的密林,果然前面是悬崖万丈,不敢俯视。一座座奇峰姿态各异,青白色的悬崖上生长着遒松,一副坚韧的模样,独具沧桑,一棵棵手臂般的马尾松,仿佛已经阅世百年,在罅隙中沐雨栉风,顽强地保存着生命的气节。云气升腾,一阵一阵有一阵,云雾缭绕,山峰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岛屿。俯仰生姿的,相对而立的,相背而立的,高低不一,山峰情势各一,像笋尖,像笔锋,像剑戟,名曰神兵聚会。扶着古藤状的栏杆,心惊胆寒,唯恐稍生差池。砂岩峰林铁线般的纹理和纵横交错的如经纬线的脉络,是一页页苍桑的书页,引领着我凝睇、审视,与之倾心交流。尽管前方危险暗涌,但我还是莅临于悬崖之上,从一个观景点到另一个观景台,在自然的伟力面前,我只有顶礼膜拜,潜心阅读。云雾飘渺,仙迹难求,面对梦幻般的仙境,凡夫俗子最终是敌不过现实的价值取向的。
只是,仙境也是现实的。空中田园一边是悬崖,一边是田园,似乎是一个矛盾的实体,但矛与盾就是如此和谐。
从客栈前方的悬崖折返过来,顺着水泥游道向右而行,约半里路,就到达了默默无闻的空中田园。这是一片富有梯度的稻田,约莫六七亩,稻子生长得正盛,一片青葱,散发着稻香。云雾有渐渐散去的意向,稻子叶片上缀满了晶莹的水珠。沉甸甸的稻穗,青中带黄,还没有完全成熟。高山之巅的稻田显现着不太符合季节的规则,却彰显着它们独特的魅力,它们生长得顽强、自由、执着。这一方三角形的平台上的稻田,顺着平台而存。前方是深不可测的山谷,山谷里山峰屹立,直指苍穹,俯瞰茫茫。对面袁家界的绝壁古褐苍苍,青白色的绝壁显现着岁月沧海桑田的遗迹,更显现着大自然鬼斧神工、运斤成风般无迹可寻。
前进一步是悬崖,退后一步是稻田。站在田埂上,感受着稻香和山民的坚韧,思绪万千。蓦然想起若不是吴冠中的《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作震撼世人,张家界或许迟滞多年方被发现或者会一度陷入沉寂,那么,相对出现的境遇,面对和掌控才是法门,是大山的山魄铸就了山民的醇厚的思想,是秀水纯洁了山民入髓的理想。现在,空中田园住着十余户村民,他们的居所一律青墙黑瓦,房舍周围菜畦青青,炊烟袅袅弥散着隐秘的幸福,时闻鸡犬啼叫、牛铃叮当之声,润心悦耳,斜阳草树素朴亲切,在如人间仙境上过着平静的神话般的生活。我敬畏他们适应生存环境时的道法自然。
对面袁家界的百龙电梯,银白色的巨大铁架若隐若现,与悬崖相向无语。倘若站在袁家界放眼远眺,就会感觉到空中田园的高峻和博大,宛如身在云端。此时,站在空中田园之上,稻田青葱,除了颜色与乡下无异,别无他意。真如苏轼所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雾气时聚时散,山峰恍若漂浮。从山谷里涌起的雾气像一股热流,喷涌而上,与高天的云雾相遇,互相对流,时而显得模糊不清。稻田上也游荡着一层雾气,显得飘飘渺渺。站在那里,唯有等着云雾飘散的时机,我们讪讪而退。
阳光晴好的夏日,到空中田园来是最好的选择。朋友说,能让人感受到从梦境走向现实的过程,能看到一轮红日新鲜得像水份充足的西红柿那般穿破云雾、从弱到强的成长过程。当然,大雪封山,山峰琼玉般银白,一派银光素裹之时,能到空中田园来,更有一番意趣。
我想,雪色的空中田园是留给勇士和当地山民消受的。我们只能对此遐想。不过,此时的抵达,也非并为不妙。在时隐时现中,我们看真实在不同状态下的演绎和附着在真实上魔幻,也是感慨良深的。
真正的晴好,是空中田园裸露本真的时节,恐怕只有在夏秋季节了。其他的时间,空中田园就处在云雾飘渺中了,大多的时日就处于就是梦幻之间了。也许这是一种亦醉亦醒的状态,可能是骨子里流淌的乡心所致,山民们一面在数着钞票的同时,一面细心整理自己旧时的情绪,乐享田园,才不至于变得荒芜、潦草和本末倒置,也许这正是一种精神信仰的内驱力所致。
巴比伦空中花园是人工的杰作,而天子山的空中田园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望着稻田和小规模的茶园,我知道这是一种心灵的真实状态。 我们已经习惯了随波逐流,变得毫无精神向度可言,面对亦真亦幻的境界,我们似乎适应不了,我们只好选择离开。
和八戒客栈的主人告别,有些依依,主人欢迎我们再来,我们受宠若惊。顺着狭仄的水泥道路攀援而上,回望了一眼掩映于树木从中的淡蓝色客栈,我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行到半山,遇到一拨老少皆有的前来观看的游人。他们兴致很高,说一定要看看这梦幻之地的空中田园。看着他们,就不禁为他们复得返自然的情致所撼动。我想,在这里他们大概是想获得那份隐秘的纯然的心灵慰藉吧。也许这份心灵慰藉,或诚如孟子所言的舍生取义:非独贤者有是心,人皆有之,贤者能勿丧耳。只不过,现阶段的人们尚在迷途之中而已。
路上,仍在梦幻般的雾气中穿行,带着思想行走,我似乎看到了生命里的另一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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