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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树,你好!

2020-09-17叙事散文二哥哥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1 编辑

树,你好!你干嘛要招惹一盆花?那个叫王一的男子走过来,他在询问我。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示意他看那盆花。确切地说,那盆里种植的是一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51 编辑 <br /><br /> 树,你好!
  你干嘛要招惹一盆花?那个叫王一的男子走过来,他在询问我。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示意他看那盆花。确切地说,那盆里种植的是一株植物,细柳般的几根枝条柔弱着,居然也直挺挺地伸展到窗外了。那些羽毛般的叶子更是恣意地舒展着,就像沐浴在阳光的树林里。王一问这是什么花,我不告诉他,故意地用手指去触碰羽毛般柔弱的叶子,那片羽毛状的叶子就立刻闭合了,接着整个叶子都垂下来,全然一副羞怯的样子躲闪起来了。
  我不告诉你这是什么花。王一就笑了,好吧,凡是不认识的花都叫做野花吧。
  可是,它不是花,是一株草。哦,草?那就叫野草吧。
  可是,它不是野草。它住在家里,总不能叫它家草吧。
  勤力的嫂子走过来,用湿漉漉的手指着植物纤细的枝干说:这是含羞草。因为忙着装修新家,放置在杂物间,以为毁了呢。谁知道,搬过来以后居然活过来,渐渐地长开了,还慢慢地茂盛起来。你看,只要逗它的叶子,它就立刻藏起来了,真的是懂得害羞呢。
  那个秋天的午后,我们在说一些花和一些草,当然还有一些果实。那天,和三哥从北山赶回来,一路又到了南面的这里。北山上的花椒树长在路边,细碎的果实点缀在刺芽暴露的枝杆上,那些不知名的花还有草随意地遍布在山间,那些挂满果实的树总是出现在回眸的瞬间和不经意的转身里。我已经不再努力去记住它们叫什么了,就像到达某处旅游一样,在那些被冠上诸多名堂的风景处,一转身也就只记得山水了。而我更愿意在遇见它们的时候,悄悄地招呼说:嗨,花!嗨,树!或者:嗨:鸟!
  在嫂子的新居里,含羞草和其它的植物住在阳台上。落地的窗户外是碧蓝的天空,远处的南山就在视线里,好像架一座天桥,就可以从这里到那里去了。幻觉里,我已经看见夜晚的时候,无需周折,仰着头,一抬眼就可以看见星空和月亮了。所以,住在这里是幸福的。
  那天,是有一些酒意了。所以,忙碌的嫂子离开以后,王一开始和我说关于植物的情感,或者说植物有没有记忆,也或者是植物会不会收存在场的气息和情感。他说到了偶在。什么是偶在呢?我们出现在哪里?又会在什么地方重复或者重逢?今天是明天的偶在还是必然呢?
  我是不适合探讨这样高深的话题的。那么植物呢?它为什么会对人的感觉灵敏,却对风的撩拨毫不在意呢。于是,我再度去触碰了含羞草的叶子,看着它瞬间的闭合,再悄然地伸展。接着再去触碰。然后,我加快了频率,不停地触碰那些叶子,一个枝条接着另一个枝条的触碰。终于,那些羽毛般的叶子都闭合着,垂了下去,枝条都成了光秃秃的枝干。
  含羞草静止不动了。我们的话题继续到那里,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话题呢。唉,我已然是忘却了。记忆的丢失真的很可怕。我只记得,从那天以后,我再没有靠近过那棵含羞草了,偶然去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看看它,看着它在窗台前,舒服地伸展着枝条,叶子如羽毛般在风中轻盈摇动。如果王一说的偶在是某一刻必然的存在,那么,含羞草是不是记住了我偶然的好奇和放肆的拨弄呢?我只好这么近,那么远地看着一株草了。
  再一个日子里,王一看着掠过车窗外的山说:到西北去吧,去占一个山头,种满山的树。只种山楂树或者柿子树。然后他说:我要从长满树的山头跳下去。他的话音落地,他的女人接着说:我会陪着你一起跳下去。
  种满山的山楂树或者柿子树吗?我问王一。那时,我在看一座山。王一说:是的,到西北的山上,种满山的山楂或者柿子。
  西北的山很多,翻过这座山不一定望见那座山,西北的戈壁很宽广,可是我没有看见那里有满山的山楂树和柿子树。所以,我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山头可以生长出红嘟嘟的山楂或者沉甸甸的柿子。要怎样才可以在那里生长出山楂树之恋呢?
  那就种活一棵树吧。一棵山楂树或者一棵柿子树。他已是醉意满怀了,他的眼前跳动着山楂树还是柿子树呢?或者,他已经站在蓝天下,高山之巅,幸福地凝视着一棵树了。
  什么样的树是我渴望种下的呢?我忽然想不起山楂树和柿子树的叶子是什么样的。于是我只好羞愧地承认:除去果实之后,我是真的认不出它们了。那么,关于树叶,我能清晰的忆起那些呢?
  我是认得白杨树的,还有沙枣树。它们都生长在西北,就在我长大的路上。
  我闭上眼睛,看见了白杨树站在天边的样子。白茫茫的大地上,一望无际的戈壁,几棵白杨树出现在天边,高大的笔直的树干昂然伸向天空。渐渐地近了,隔着车窗,贴近那一树的晶莹,我悄悄地说:嘿,树,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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