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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五月杨絮飘

2020-09-17叙事散文微微言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54 编辑

  五月杨絮飘五月的杨絮,雪花一样,在空气中飘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一个舞者,尽情展现自己,像一个谜,让你猜不透它的心。像一场梦,轻盈飘逸,铺天盖地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5:54 编辑 <br /><br />  五月杨絮飘
  五月的杨絮,雪花一样,在空气中飘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一个舞者,尽情展现自己,像一个谜,让你猜不透它的心。像一场梦,轻盈飘逸,铺天盖地。让人有些恼有些烦,粘在脸上痒痒的,粘在衣服上,挥之不去。给整个世界罩一层朦胧的白纱,给柴米油盐交响曲的日子,镶满妩媚柔质花边,每天都在变换着花样,给人扑朔迷离的感觉。或是顺着五线谱的电线,把故乡对游子的思念,谱成绵柔曲,传向远方,远方。
  成片成片深绿色的白杨叶,交错的枝丫和粗壮树干,组成梦幻的世界,步入其中,暂时忘记身外喧嚣的世界。
  一串一串柔荑花序,一个一个翠绿色的卵形小果果,由大到小,散乱有序地排列着,挂在高高的杨树枝顶,任你睁大了眼也寻不到。除非它们落下来,一个或是一串。一个一个绿色苞壳里都裹藏着密实的杨絮。如果是微微的风,它们轻轻地缓缓地张开,三瓣苞壳像是花瓣,里面慢慢飘出洁白的杨絮,如刚睡醒的婴儿,睁开眼,晶亮的眸光看着外面,然后一朵一朵手牵手飞起来。可是五月的风总是有些任性,像个淘气的孩子拿着鞭子抽着,左一下,风向那个方向猛刮,右一下,又向这个方向使劲地摆。成串的花序在风中成串成串或是单个单个地在树林飘落着。花序上端的几颗,刚张开嘴,正要吐出肚里的花絮,就从柄处折断,于是洁白的絮如白烟一样从上到下旋转着飘飞,像孩子春节放的小烟花,蹦上天空,然后随风向自由飘着,只剩下白烟还有笑声。有的没来得及张开嘴,就直直的掉落地上,啪,炸开了。每一朵花絮都是一粒种子,中间是芝麻粒一样的种子,周围都是细长的茸毛。如果在避风处,那一团花絮就围在苞壳边,像一群围着母亲撒娇的孩子。一阵微风吹来,就又飞起来,滚动起来,唱着,叫着,笑着。如果有一串花序都没有开放,就静静地躺在地上,热烈的阳光如母亲火辣的爱,总是透过浓密的叶缝,轻轻地传过来,或是一阵风起,叶片半坚起来,让空间更多,阳光更充足一些。其实风也是热的暖的,像是孩子突然间用火种点燃,啪啪,都响起来,那声音脆脆的,比鞭炮小许多,感觉像是木铃铛在轻轻地碰撞,静下来,听得更真切些,音乐一样,说不出的妙。
  如果是早晨或傍晚,阳光的金色光线,透过薄雾,轻轻穿过铺展地上那一层层乳白的絮间,一条光路在其中洞穿,有些神奇的韵味。脚步轻轻地移动,絮层也跟着你移动层层滚动,你走出一条路,后面的痕迹转眼就被杨絮们给修复了。
  心想,如果是月光下漫步也许更好吧,一个人或两个人,甩着长长的水袖,舞台就是由杨絮组成的动感地段和观众,或是舞到激情处,它们随着水袖,飘在空中,或是沾在身上,浮在脸上。你不知道自己是放大的一朵杨絮,还是那一朵杨絮就是自己梦幻的缩影。
  如果心情好,慢下来,细细感觉,杨絮轻轻拍着脸颊的感觉真的柔爽,似有若无,像蝴蝶的翅膀,扇动着,一会来,一会去。在和你捉迷藏呢。
  一团团的杨絮,在地面向前滚动着,开始是一小团,像鸡蛋那样小,然后越越越大,像个小雪球,跟着这雪球向前走着,好像是自己的双手在向前推着,滚着,突然怔住了。
  不远处,一只黑鸟用尖尖的长喙衔着一团杨絮,眼睛机灵地左右转着,快速飞起。
  抬起头,树上果真有一个鸟窝。底下是褐色的树枝,接着是枯杨树叶。几年前的秋天我在这儿看过一个落下的鸟窝,落下了,还是完整的。树枝里层还有细铁丝固定形状。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也知道与时俱进了。树叶里面还有头发丝,有玉米须,还有小段小段的塑料绳,红的白的绿色,很亮眼,也使小窝感觉着柔软温暖。许多鸟儿都学过做窝的,我们小学的课本里就学过,只是不知道窝里有这么多的东西。
  这一只黑鸟真是聪明,这么轻暖的杨絮放在窝里一定很暖和,它的小宝宝在里面生活,就像躺在柔白的云朵上一般,想一想那就是家的味道啊。只是我不明白,鸟要把这些杨絮经过怎样的处理,它们才不会随风飞走呢,它一定有办法的。像过去农村妈妈奶奶姐姐们一样,有许多的办法的。
  我也蹲下来,张开双手,捧起一团白絮,在掌心,轻轻的,柔柔的,暖暖的,这份天然的温暖打开我记忆的闸门,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收集过多少这样的絮啊。那时,我们只知道需要,知道自己需要它,从来没有想过给小鸟们留一些。不过没有关系,那时还有麦草啊,有稻草啊,还有许多头发丝啊,还有芦苇的花啊,这些,现在几乎都没有了。
  那时棉花很多,但是都是留作卖钱的,家里的棉衣棉被都是旧到不能再用才换新的,或是家里有了孩子才缝件新棉衣。
  那时村里的老奶奶就让孩子收集许多杨絮,那时杨絮也不多,只在河边种些,不如别的树种的多,比如槐树榆树等,叶和花都可以暂时充饥,用处多,且家前屋后都是。
  那时老奶奶用它给姐姐们缝卫生垫,一行行用线纳好。可以洗,说这个干净,比旧棉花和芦苇絮的好。也会偶尔缝一双鞋垫子,多是给小孩子的。好多人家还留下一些,作为止血用。现在的创可贴到处都可以买到,那时没有。但是母亲和奶奶姐姐们都知道,这个花絮可以止血的。五月之后的盛夏是忙碌的季节,割麦子割草在家剁猪草,一不小心,就会把手碰破流血,如果是在家里,就赶紧用白布条裹一些杨絮,成窄纱布条,把伤口缠上,于是血就漫漫止住了。我想,这可能就和现在的绵纱布一样的功能吧。那时,不懂,只是觉得老人们知道得那么多,觉得神奇。如果是在地里,就捏地上的软土先按上,或是碰巧看到一种能止血的草,摘下它的叶子,裹上,再不行,就赶快回家,让母亲或是奶奶用杨絮的止血带裹着。奶奶慈爱的目光伴着杨絮的暖,轻轻地传进心里。那时就想手能多次碰破,多感觉那种温暖,因为平时,你很难感觉到她们疼爱的目光,地里的活家里的饭菜,哪个都够操心的。
  记得装杨絮的口袋就在门边上,放在眼面头,每天出门进门就能看到,急用的时候,随手就取出来。用旧布缝的袋子,外面用塑料袋子裹着,这样,可以一直保持杨絮干净干爽不进脏气。
  我不知道这每年挂在门边的杨絮陪我多少年,有时不小心手破了,或是痛了一下,那一袋袋的杨絮就突然跳出来,飞出来,帮我止痛止血。
  一树杨絮一树梦,杨絮真好,许多人都曾认为它的絮是没有用的。可是,它曾在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给过我许久的温暖和安慰。就像现在,人们烧掉了麦草、玉米杆等许多柔软的可以铺在鸟窝里的东西以后。只有杨絮还在温暖地飘着,杨树们看着一朵朵杨絮飘进鸟窝里,一层层盖在小鸟的身上,看着鸟儿妈妈一点点收集它的絮,树一定是知足地笑着的。据说开花扬絮的杨树都是雌性的。因为这样的树长得快,以后很有可能换成雄性树种,长得也快,但没有花絮,不会再有五月飘雪引起过敏火灾等许多好处。
  我看看高处的鸟巢,问一声小鸟,那时,没有了杨絮,你的小窝里该会少了多少洁白纯净的温暖与温柔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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