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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彩云之南

2020-09-17抒情散文翠微
到云南旅游,从昆明下飞机时,已经夜里1点了。飞机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地接导游安排了一辆商务面包车来机场接我们,当我们一上车时,司机接过我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只新鲜的康乃馨。紫红色,正盛开,闻一闻,有清

到云南旅游,从昆明下飞机时,已经夜里1点了。飞机场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地接导游安排了一辆商务面包车来机场接我们,当我们一上车时,司机接过我们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只新鲜的康乃馨。紫红色,正盛开,闻一闻,有清幽的香气。这是司机的热情,是导游的热情,是昆明的热情,也是云南的热情。
在野象谷,茂密的原始森林里,没看见野生的大象,看见了猕猴,各种各样的鸟儿,孔雀、锦鸡、鹦鹉,绿萝把几层楼高的大树缠得严严实实,都看不见一片树木的叶子了。看起来,柔软也能包围坚硬。训练有素的大象表演节目,它们会画画,会踢足球,能让一个孩子坐在它的鼻子上,能给人献花。野象谷里有一个蝴蝶园,蝴蝶铺天盖地,起舞翩翩,如同舞蹈的仙子。我在它们中间,也好像要翩翩欲飞了。蝴蝶落到我的手上、头上、裙摆上,它们绕着我飞。一只蝴蝶飞到我肩头,久久不肯下来。它不飞,让我带着它走。我遇到开红花的扶桑,开粉花的鸡蛋花,遇到孔雀开屏,遇到高高挂在树上的菠萝蜜,我都指给它看,说给它听。它就一直附在我的肩头,忽闪着翅膀。我带着它,在木瓜树下歇息,在开满睡莲的水边小坐,它也是一直聆听。
西汉版纳的傣族是一个全民信教的民族。住在西双版纳,六点钟就听到了声音很大的诵经声。天空安静,万物安静,似乎都在倾听。导游说,我们这里的男人,每个人都要当和尚。这也是云南十八怪其一,五、六岁就去,有的做三年,有的五年,有的做一辈子。每个村子里都有一座寺院,都建造得金碧辉煌。有的男孩在本村里,有的在外村里,或者去附近更大的寺庙里。一个没有做过和尚的傣族男人,就是”岩里”:生人的意思。生人即没有教化的人,就像没上过学一样,是被人鄙视和看不起的,找老婆都不好找。傣族的女孩子都穿着漂亮、艳丽的傣族裙,走起路来头上孔雀尾一样的簪子晃动不止,真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舞蹈呢。
父母把男孩送到寺庙时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剃度,不是念经,而是让父母坐在椅子上,给父母脱光鞋袜,恭恭敬敬地给他们洗脚。孝,是天下第一大事。佛寺,不光是念经当和尚,也像学校一样,教人智慧,净化灵魂,教会人生哲学。里面的老主持,都是品才兼备、德高望重之人。在寺院里住几年,就是修身养性的。
导游说,傣族的人老去之前,会把身上佩戴的所有首饰摘下来,融化之后,捐给佛寺,没有财务之累。我们游览了傣族古寨,孔雀和大象的标志随处可见。女人在傣族中比男人更有地位,这里都是男人嫁到女方家里,一个村子里的女人,七八十岁了,还有可能睡在一起,半夜里聊天。
每家的竹楼外面都种满了花花草草。有一种长叶的草,导游掐下来一段,让我们闻闻,好香。原来就是刚才在她家里喝过的茶水的味道,即香茅茶。那水,是昨天用银器泡了一夜,早起煮开,放洗净的香茅泡好的,喝起来香润可口,解渴醒神。
到了云南,我才知道彩云之南的真正含义。云南的墨江哈尼族自治县位于北纬22。51~23。59,东经101。07~102。04之间,北回归线正好从其县城穿过。北回归线是赤道以北的一个纬度圈,也是太阳垂直照射北半球的极限。夏至日正午,阳光直射其上,竖竿无影。阳光从头顶直射,彩云在南在北一看便知。在通往昆明通往普洱及西双版纳的必经之地墨江,建有北回归线标志园,是目前世界上规模最大、功能最齐全的北回归线标志园之一。它容天文、地理和园林艺术、民族文化、观赏旅游为一体。在墨江吃饭时哈尼族的小伙子给我们弹唱,饭后我们尽兴在回归之门、太阳之路、夸父追日、石环、超越、日月交辉、日晷计时、窥阳塔、主标馆、双子星广场、天文馆、石阵广场、哈尼取火台、西大门景观台阶、月亮广场等15组景点,各个天文馆区里自由观赏,收获着天文方面的知识。
每天傍晚,爱人打会给我打电话。他说,老家都穿上毛衣了,你多穿点,别感冒。惹得我哈哈大笑了一阵子,我说,在西双版纳,我只穿一条长裙,夏日的长裙足矣。
我给一个朋友说,来云南再过一个春天。他说,不是“再”,是“在”,你一直与春天同在。只要心情好,春天就永远在。
在云南的几天里,我们坐在一个车上的一群,尽管有山东的,河南的,安徽的,山西的,来自祖国的五湖四海。虽然大家第一次见面,也没有怯生,一坐到车上,大家都相互交流,很快就熟悉了。每一路都嘻嘻哈哈,像云南四季常开的花朵,花颜常开。车上、车下,都能听到笑声。
旅行结束的最后一趟车程,是从西双版纳返回昆明,带领我们的导游也换了三个。最后这个导游叫阿彪。
这趟旅游的每一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唯独导游阿彪在车上时,用他的故事,把我们惹哭了。
他说,我出生在云南丽江的一个小山村里,三岁之前没有穿过鞋子。不是不穿,是家里穷,没有鞋穿。上小学就要翻过几座山头。每年冬天,脚趾、脚底都流血、流脓。长好了又被石头扎破了。小孩子家,脚上就是一层茧子包着一层茧子。小学毕业我就没有再去上学,帮家里做工了。
就在我做工的一天,老爸突然喊我,说村里来了扶贫办,让失学的孩子重新回到学校,初中毕业然后上技校,就可以上班啦。我初中毕业后,学了几年玉器珠宝鉴赏,然后就做了一名导游。
要不是上学,要不是扶贫办,我也许现在还在深山里,一辈子走不出来。一出来,两眼乌黑,什么都不懂。
就在上小学时,我也是一个学期才回家一次,开学时老爸去送我,背着一袋子的土豆。我一个学期的伙食费就是一袋子的土豆。每天都是吃土豆,蒸着吃,煮着吃,烧着吃。一顿只吃一个。一次吃多了,一个学期下来就不够吃了。把我都吃成了土豆,又黄又瘦。还好,老师和我们一样,也是吃土豆,周末也不回家,就带我们去小河、小溪里抓鱼虾。小鱼小虾就是我们最丰盛、最营养的食物了。
以前山上连路都没有,现在山里修了盘山公路,能开车了,但还是很危险的。车子一边贴着山壁,一边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有第一次进山的人,一路上,都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更严重的是,山路七转八弯、忽上忽下,需要开车师傅有高超的技术。
当我做导游之后,我曾对我的游客说,谁家孩子不听话,就交给我,我带他回老家,体验一下山里人家的生活。还真有人来。去年一个浙江的先生,带着他13岁的儿子过来。孩子调皮,不好好读书。他爸带着来山里,他以为多好玩。就一条进山的路,先是坐汽车,后来拖拉机,再后来是步行,还没到家就让他泄气了。不走路,不爬山,赖着不走。好不容易到家了家里,在家徒四壁的山里人家面前,在山里娃纯洁又无知的目光面前,他逃跑了。
我告诉他山里人缺吃少穿。他说超市里什么都有,怎么不去买。
他不愿意在家里住,第一夜又逃跑了。但是山大,逃不出去,只好又回来。
我带着他,翻过几座山,从家里把他带到学校。学校里课桌、房子都是旧的。他看了之后给他爸爸打电话说,以后再也不调皮,要好好学习,珍惜好时光。他爸爸来,还与山里一户人家的孩子,结成对子,定期资助,共同成长。
阿彪说,目前我们那里,虽然好过了些,但是一些年轻人都到大都市打工,有时一年也不回来一趟,村里剩下的都是孤寡老人或者孩子。
住在一座山连着一座山的深山里。山里的天气,到了冬天还是很冷。希望内地过来的旅客们,家里有不穿的老人的、孩子的冬天衣服,大家捐助一下,帮帮他们。
大家不要发快递,山里没有快递的,我所带过来的旅游团队,我都告诉他们这个公益活动的事情。我一个同学,是山里的邮政投递员,负责这个公益活动的衣服收发。车上的朋友,谁如果想帮助他们,就扫一扫我的微信,我这里有具体的收件地址:云南省丽江市永胜县鲁地拉镇瓦房村小组(此地址只有邮政可以到达,平邮即可,谢谢!),邮编674204,收件人:唐学高(志愿者),电话:15969395281
全车的人,都不笑了,都不做声,都很庄重地站起来,排着顺序,去扫阿彪的微信。走到阿彪身边,都小声说:一定会捐的。
这次云南之行留给我的印象如同云南的阳光,是温暖的、柔和的、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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